中图分类号:C9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8634(2011)01-0023-(11) “受伤的城市”与新自由主义下的城市危机 美国一些城市研究的专家在进入21世纪时,曾关注到“受伤城市”的问题,在2000年4月,“伟纳格伦人类学研究基金会”(Wenner-Gren Foundation for Anthropological Research)支持有关都市受伤(urban wounding)的研讨,并打算出版《受伤的城市,全球化中的破坏与重构》(Wounded Cities,Destruction and Reconstruction in a Globalized World)。2001年9·11事件发生后,不但纽约市严重受伤,随之引起的战争,如喀布尔、巴格达及被恐怖袭击的城市如马德里、伦敦、新德里等,亦纷纷受伤。这种研究就更为迫切。 “受伤城市”的理念,不单来自表面的恐怖袭击,且是因大都会的发展,及全球化带来的外国冲击,形成原本处境的巨变,产生不公义及不公平的事件,使城市不同的群体,无法适应新转变。纽约城市大学学者艾德·殊舍(Ida Susser)与琼·斯科德(Jane Schneider)指出“受伤城市”的理念,是在城市研究中,提供一个分析城市内涵的架构,“从两个相反而又不可能化约的观点去将城市概念化。一方面视城市是一个政治全体,可以集体地受伤及回应这伤。另一方面城市是强大外力所交叉影响的地方,故此会加速城方群体的差异和冲突”。[1](P1)他们分析全球化时代新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全球性的大投资转眼改变城市的原本样貌,将很多原住在该处的劳工阶层赶离。商品化的发展又要雇用大批廉价劳工。这一切都涉及城市的全体政策,亦即城市社会学家大卫·哈威(David Harvey)所谓的全体政治(body politic),因着政策无法适应全球化新时代,超大城市无规划地发展;很多人民在此受苦,生活水平降低,罪案增加、环境污染等等问题增加。 自从20世纪末冷战结束,老布什总统宣布开始世界新秩序(new world order),美国作为西方列强之首领,要引导世界走向西方资本主义形态的经济体系,使全球走向一体化。不少学者认为这是所谓“全球化”(globalization)时代的开始。全球化带来城市文化的很多问题。 大卫·哈威指出:“近期全世界城市超常地增长,无视于灾难、损失、无尊严及伤害。”“因着资本主义的形式,已成为过度活跃的‘创造性破坏’(creative destruction)地方。”[1](P25)这一转换过程使很多原居民被迫改变生活方式,使整体受到不少伤害。 更严重的问题涉及文化精神的衰败,城市使人和文化失去灵魂,著名灵修学者坎娜·里奇(Kenneth Leech)指出:“在腐烂的内城(inner city)区域的荒原,诉说着各种凄寂与绝望的阴郁故事,显示一个精神上的荒原也在诉说同样的内容。”[2](P1) 里奇在牛津大学毕业,在伦敦东区与苏豪区多年在吸毒者中工作,他深切了解到,城市已成为一个“精神上的荒原”(Wasteland of spirit),他又引用科易斯特(Koester)的一个名词:“精神上的冰河期”(spiritual ice age)。 这一切根源除了城市发展带来的困境外,也来自西方后现代极端自由主义文化带来的恶果。后现代文化大师如利奥塔(Jean-Fran
ois Lyotard)等,破除了科学作为评价一切文化的“元话语”(meta-narrative)地位,也否定了人与人、文化与文化沟通的可能性,把人化为赤裸裸的个体,任何人都无本性、无沟通、无内涵,各自散立地存在。[3][4]因此后现代文化视一切存在均孤离独立而不相关,每一存在均不能超越其自身之外与其他存在沟通,只有多个存在各自散立的世界。最后形成一种自我中心主义(Egoism)。 当代西方文化的自我中心主义,否定普遍价值,全盘陷入虚无与相对主义氛围中,拆毁一切价值,一切行为都不再需道德制约,只有法律制约,而立法权又操诸国家议会,议会议员又由个体人民选出,而个体人民又在道德中立的教育与文化下长大,视个人权利凌驾于社会整体利益。于是产生奇异的社会现象,就是吸毒者追求其权利,而争取大麻合法化及政府派发毒品,妓女也争取公开卖淫的权利等。另一面,社会公义被减弱,如今较轻的罪犯用人权理由争取到不用坐牢,只在家中软禁,杀人如麻的罪犯,坐牢20年即可假释。强国如美国的对外关系,可以霸权为主,不以道德和公平为其考虑。 后现代西方社会的文化,以极端自由主义与自我中心主义发展,引致精神文化与道德崩落的一个特色,是性解放运动的兴起。西方自1960年代放宽色情管制及使同性恋非刑事化,至1990年代,暴力罪案增加了560%,私生子多了400%,离婚率增加了4倍,青少年自杀率增加2倍以上,而这期间人口增幅不过是41%。[5]由此可见社会拆散道德以后的沉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