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5-15日,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对肯尼亚、南非、安哥拉、刚果民主共和国(简称刚果(金))、尼日利亚、利比里亚和佛得角等非洲七国进行了为期11天的访问。而在此前三个星期的7月中旬,奥巴马总统访问了加纳。奥巴马、希拉里此举刷新了美历届总统、国务卿就任后首访非洲的纪录,表明奥巴马政府更加重视非洲,欲提升美国与非洲国家的关系。 奥巴马新政府积极构建美非新型战略伙伴关系,提升了非洲在美国对外战略中的地位。7月11日,奥巴马在加纳议会发表演讲,强调“美国是非洲的伙伴和盟友”,美非伙伴关系必须建立在共同承担责任和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并表示美将重点在支持民主政府、促进经济发展、加强公共卫生健康及解决冲突四个领域与非洲国家加强合作。①奥巴马这一讲话勾勒出了美国新政府对非政策的总体框架。稍后,希拉里接踵访问非洲七国。美国国务院负责非洲事务的助理国务卿约翰尼·卡森在有关希拉里访非的新闻吹风会上表示,希拉里访非“将凸显奥巴马政府将非洲作为美国外交政策一项重点的承诺”。②美国希望通过希拉里的访问,向外界发出奥巴马政府更加重视非洲的明确信号,并兑现奥巴马关于发展美非新伙伴关系的承诺。访非期间,希拉里在“美国与撒哈拉以南非洲贸易与经济合作论坛”(又称《非洲增长与机会法》论坛)上发表讲话,表示美国“将成为非洲人民的伙伴”。她全面阐述了美国对非洲的新政策并强调了美国在贸易、发展、良政和妇女权益四个关键领域的对非政策,尤其阐述了经济发展与民主、良政、法治及人权的关系,强调真正的经济发展取决于抵制贪腐、实行法治以及为本国人民带来实际利益的负责任的政府。③ 在双边关系层面,希拉里此次非洲之行修复或改善了与到访国的关系,成为美国与有关国家关系发展的新开端。首先,希拉里此行有助于增信释疑、加强美国与肯尼亚、尼日利亚的盟友关系。7月奥巴马总统选择“非洲成功的典范”加纳作为首访非洲的对象,避而不去其祖籍国肯尼亚和西非大国尼日利亚,被肯、尼认为是对本国的冷落。④此次希拉里到访,有意平复两国的不满,同时密切与肯、尼的传统合作关系。肯尼亚是东部非洲政治、经济和金融中心,也是美在该地区的重要盟国。但自2007年12月肯尼亚因大选争议发生流血冲突后,美肯关系有所疏远。访问期间,希拉里会晤了齐贝吉总统和奥廷加总理,敦促他们全面履行选举后达成的分权协议,尽快实施改革、努力消除腐败并将选举骚乱责任人绳之以法。约翰尼·卡森解释说:“美国希望继续作为肯尼亚的坚定朋友和伙伴,这就是为什么在那次有缺陷的选举两年后我们仍然关注肯尼亚政局发展轨迹的原因”。⑤尼日利亚不仅是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也是该地区政治经济大国。尼日利亚系美国在非洲第一大、全球第五大原油供应国,美从尼进口原油占其原油进口总量的8%,⑥美在尼石油及相关服务业的投资超过150亿美元。⑦因此,美不少有识之士认为尼日利亚作为一个能够对美提供外交支持的富油国的价值不可低估,“是撒哈拉以南非洲最重要的国家”⑧。但在布什时期,美尼关系因尼日利亚选举舞弊问题而不温不火。希拉里此访意在使两国关系重新升温,她强调美国十分重视与尼日利亚建立强有力的关系,称尼日利亚是“朋友、盟国和伙伴”,赞扬尼向利比里亚派遣维和部队的行动。希拉里与尼领导人就民主、反腐、良政、尼日尔三角洲冲突、北方宗教冲突等广泛问题进行了讨论。两国计划成立一个委员会共同应对包括三角洲冲突、选举改革在内的一系列挑战。此外,美还提出美军与尼军合作解决三角洲冲突问题。希拉里此访表明,美新政府认识到尼日利亚政治不稳将严重损害美能源利益,试图通过帮助尼推进民主、改善治理、解决冲突保证美能源安全。 其次,希拉里访问南非、刚果(金)和安哥拉初步达到修补布什时期受损的双边关系、改善与到访国关系之效。就美与南非关系而言,希拉里此行标志着美南关系开始进入一个新时期。布什时期,因在津巴布韦、美出兵伊拉克和防治艾滋病等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美南关系一直低迷。祖马当选南非总统后,因其在津巴布韦问题上的态度与前总统姆贝基有很大不同,美对南非重新寄予厚望,希望南非发挥地区大国的影响力,推动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和总理、前反对派领袖茨万吉拉伊落实分权协议,进行符合美国意愿的政经改革。访问期间,希拉里会晤了祖马总统,呼吁两国新政府开始“相互合作”的新时期。此举得到祖马的积极回应。双方承诺加强两国之间的合作关系,采取共同行动促津巴布韦进行改革。就美与安哥拉关系而言,希拉里的访问将增进美安之间的合作关系。冷战时期,因美国支持“争取安哥拉彻底独立全国联盟”与多斯桑托斯领导的执政党“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对抗,美安关系一度敌对。2002年安哥拉内战结束后,两国关系也没有很大改善。目前安哥拉已超过尼日利亚成为非洲最大产油国,并于2009年当选欧佩克轮值主席国。安哥拉系美在全球第六大原油供应国,美从安进口的原油占美原油进口总量的7%。⑨安哥拉丰富的石油资源和新兴经济强国的地位引起奥巴马政府高度重视,使之急于与安建立更密切的合作关系。访问期间,希拉里除了与安方商谈购买石油,还出席了美石油巨头雪佛龙公司、美国际开发署和美合作社联盟对安哥拉咖啡豆和香蕉种植园进行投资的协议签字仪式。希拉里和安外长多斯安若斯表示,将进一步加强两国在政治、外交、经济和文化等多领域的合作伙伴关系。就美国与刚果(金)关系而言,希拉里此访有助于美刚关系翻开新的一页。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因美支持刚果(金)邻国破坏刚内部稳定,欲将刚问题“巴尔干化”,美刚关系一直低迷。奥巴马新政府重视刚重要的地缘战略地位和丰富的自然资源,希望美刚关系发生真正的变化。此次访问,希拉里先是在刚首都金沙萨与刚政府官员会晤,与当地大学生座谈,表示“希望与愿意忘记过去、面向未来的人合作”⑩,欲开启美刚良好合作关系的新时代;后又亲赴刚东部战区戈马,提出应重点关注战争中的性暴力问题,同时承诺向刚提供1700万美元帮助性暴力受害者。 再次,希拉里此访巩固了美国与“非洲民主的样板”利比里亚和佛得角的伙伴关系。利比里亚是由被解放了的前美国黑奴创建的,历史上美与利一直保持一种特殊关系。希拉里在与约翰逊-瑟利夫总统会谈后表示,利比里亚是从战乱向民主过渡的成功范例。希拉里重申,美国将继续支持瑟利夫领导的利比里亚政府为国家重建所做的努力。佛得角被美视为“非洲民主和经济发展的样板”。访问期间,希拉里与佛得角总理内韦斯就促进经济增长、维护安全、打击毒品走私、推动非洲民主、人权和良政进行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