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出台的《欧盟与中亚:新伙伴关系战略》(以下简称欧盟中亚战略)是欧盟与中亚关系中里程碑式的文件,标志着欧盟开始在总体目标指引下参与中亚博弈,反映出欧盟提升在中亚“能见度”和影响力的迫切愿望。① 目前,欧盟中亚战略实施已经两年,双方政治关系明显加强,在主要战略领域进展顺利,但在某些领域也显现出与欧盟战略诉求不符的发展趋势。欧盟中亚战略的前景仍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 一、欧盟中亚战略的执行情况 欧盟中亚战略的目标是与中亚国家积极合作,帮助建设一个和平、民主和经济繁荣的中亚,同时促进中亚邻国的和平与繁荣。② 为此,欧盟决定大力加强与中亚的双边关系,并建立“三个对话机制”和“两个行动计划”:外交部长级地区政治对话机制、能源对话机制、人权对话机制,以及欧洲教育行动计划和欧盟法制行动计划。同时确立七个强化合作领域:人权、法制、良治和民主;青年和教育;经济发展、贸易和投资;能源和运输;环境可持续发展及水资源管理;应对共同面临的威胁和挑战;促进文化交流。具体领域取得的进展情况如下: (一)政治对话。从2007年6月开始,欧盟历任主席国一直推动欧盟保持与中亚密切的政治联系,各层面的政治对话不断展开。首先,欧盟三驾马车与中亚国家外交部长级别的定期会议分别于2007年6月、2008年4月举行,该会议是欧盟提升与中亚关系的重要标志。其次,欧盟负责共同外交与安全事务的高级代表索拉纳及欧盟对外关系和睦邻政策委员费雷罗·瓦尔德纳于2007年10月和2008年4月相继访问中亚国家,充分表明欧盟对中亚事务的重视。第三,确立欧盟中亚事务特别代表(EUSR)定期访问中亚的机制。EUSR除监督战略实施外,还负责协调欧盟与其他对中亚援助国及有关国际组织的关系。当前,欧盟中亚事务特别代表是皮尔·莫诺(Pierre Morel)。第四,欧盟委员会在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召开驻中亚代表团团长年度会议,统筹管理欧盟在中亚的行动,第一次会议已于2008年7月举行。第五,为配合战略实施,中亚五国应欧盟要求指定了“国家协调员”。2008年3月,第一次欧盟三驾马车高级官员和中亚协调员会议在布鲁塞尔召开。该会议被认为是推动欧盟中亚战略实施的有效形式,今后将定期举行。第六,从2007年秋开始,欧盟三驾马车高级官员相继访问中亚,欧盟与中亚国家双边互访数量空前。 通过以上六个层面定期和不定期的会晤机制,欧盟确立了中亚事务特别代表、欧盟委员会和轮值主席国三者结合的管理体制,监督中亚战略的实施。此外,欧盟委员会对驻比什凯克和杜尚别代表处进行了地区化升级,并于2008年4月在土库曼斯坦设立了“欧盟之家”办事处,在乌、土两国首都设立代表处的筹建工作正在进行中。与此同时,欧盟成员国驻中亚使馆网络也在不断扩大。欧盟与中亚面向21世纪的“新伙伴关系”初步建立。 (二)人权和法制领域。欧盟高度重视向中亚传播人权、法制、良治、民主的价值观,认为该价值观是支撑中亚长期稳定和经济发展的柱石,能够帮助欧盟实现在中亚的长远战略利益。③ 2008年11月,法、德召开题为“法律倡议——发展的里程碑”的部长级会议,正式启动“欧盟法制行动计划”,支持中亚改革和分享欧盟在立法及司法改革中的经验。与会者同意在2009年和2010年召开两次地区主题会议,讨论“法制计划”的进展和未来行动方向。④ 2008年底前欧盟已同中亚五国分别建立了人权对话机制。 欧盟在该领域的战略主要通过“民主与人权促进计划”、“非政府行为体项目”及“机构建设伙伴关系计划”(IBPP)实施。⑤ 欧洲议会自2004年起与哈、吉、乌三国以“民主与人权”为中心内容的年度会晤也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同时,针对中亚五国的不同特点,欧盟的具体做法也有所不同。哈萨克斯坦2010年将成为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OSCE)主席国。为此,哈已于2008年8月发布“通向欧洲之路”文件。欧盟希望其以此为契机,加快改革进程,真正按照欧盟标准来建设国家制度。吉尔吉斯斯坦被欧盟视为中亚最具民主基础的国家。2008年10月,欧盟与吉举行第一次人权对话,要求吉给予新闻媒体和非政府组织更多的自由。对于乌兹别克斯坦,欧盟着力于修复因“安集延事件”对乌制裁而受损的双边关系,以对话和接触实现战略诉求。2008年6月,欧盟与乌展开第二轮人权对话;同年10月,欧盟取消对乌旅行禁令,并与乌在塔什干联合举行“媒体自由会议”,称赞乌“过去一年在尊重法制和保护人权方面取得了进步”。⑥ 土库曼斯坦是欧盟眼中较为“专制”的国家,欧盟从2005年开始就在“贸易合作协定”(TCA)框架内与土开展人权对话,并于2008年6月扩大了对话规模。塔吉克斯坦的经济较为落后,欧盟在塔的活动长期以扶贫和人道主义援助为主,对人权与法制的关注居于次要地位。2008年10月,双方举行第一次人权对话会议。 (三)教育领域。欧盟中亚战略不仅限于同中亚政治精英的交流,还将触角伸向数量众多的中亚青年。与中亚开展的教育合作是欧盟扩大影响力的有效方式,也将为欧盟与中亚未来关系的发展奠定人才基础。 2007年秋至2008年春,欧盟委员会教育与文化总长分别对中亚五国进行访问,大力宣传欧盟对中亚开展的教育及交流项目。2008年4月,欧盟与中亚在阿什哈巴德召开的外长级会议通过了有关教育倡议的“概念文件”,开始启动“欧洲教育行动计划”。该计划将统领欧盟与中亚在教育领域的合作:一是增加针对中亚的教育项目和中亚人员赴欧盟教育交流的机会,将提供给中亚学生和教师的奖学金翻倍;二是深化在“跨欧洲高等教育合作计划”(TEMPUS)框架内的合作。2008年5月,在开罗召开的首届中亚地区TEMPUS分会上,重点讨论了中亚国家的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和教育部门发展问题;三是积极建设“信息丝绸高速公路”(e-silk-highway),以实现欧盟与中亚的远程教育和信息交流。2008年6月,中亚研究和教育网络高级官员会议在布鲁塞尔召开,为实施该项目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