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治理这个话题已经成为当今世界关注的焦点。自从1971年世界经济论坛成立以来,建立伙伴关系或“利益攸关方”关系逐渐成为一种处理政治和社会事务的重要方法。利益攸关方指在家庭、社区及各种组织中,人们属于自己的国家,同时也是社会成员、合作伙伴和利益相关者,这不仅是一种认识,更意味着共同承担责任。不管个体间存在什么差异,人们都相互依存,只有通力合作才能成功,不同的利益相关者应当通过对话、妥协、诚意解决问题,在金融、商业及其他各种社会责任中,要通过制定规则规避风险。所有人都是全球社会的利益相关者,都是真正的全球公民,要应对现存的各种全球挑战。 人类正在经历国际事务发展史上极为重要的时期,国际政治正显现出三种发展趋势:一是各国日程的全球化趋势,二是国际舞台中权力的转换,三是社会和科技发展带来的巨大变化。 一、各国日程的全球化趋势 在谈论各国日程的全球化趋势时,首先应当回答这样的问题:在全球化的社会里,人们应该追求什么目标?怎样定义这些目标?答案也许可以确定为五个目标: 第一,在环境、社会和经济方面可持续发展。经济因素是关键,因为如果没有持续的经济增长,就没有在任何方面取得成就的物质条件。但这必须以全球人口持续增长为前提。到2050年,全世界将有约85亿人口,这会带来全球范围内对食物、能源、水源等自然资源更大的需求。例如,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问题研究小组(IPCC)曾指出,在未来几十年内,要将全球气温增长控制在2℃—5℃以下,人类必须将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半。 第二,减少贫困人口,提高温饱普及率。目前的繁荣只是一小部分人的繁荣,而且以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为代价。这种繁荣不但在道德上难以立足,在现实中也难以持久。根据世界银行的最新统计,全球有14亿人口仍然生活在极度贫困中,每天靠1.25美元维持生计,还有10亿人每天仅靠1美元生存。 第三,寻找世界和国家力量被削弱的根源,加强安全防范。安全是社会得以维持和进步的基础,涉及国际恐怖主义、国际犯罪、地区冲突,还有所谓的“失败国家”。这些国家的中央政府脆弱无力,不但无法控制领土,也无法向公众提供基本服务。美国《外交政策》杂志曾指出,全球有32个国家政府被证实处于警戒状态,这意味着它们处于垮台的临界点。 第四,分享核心价值准则,努力调和文化差异,实现不同国家在全球范围内和平共处。这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世界仍然缺乏共同体意识,更准确地说,是缺乏国际社会意识。尽管国际贸易、外商投资、跨国交流已得到很大发展,但世界仍然脆弱,至今还未形成真正的国际社会意识和全球身份认同。 第五,提高政府间国际合作质量和国际机构效能。当今世界的地缘政治经济版图正处于转变时期,要实现这个目标非常困难,因为世界仍然处于冷战思维框架中。国际关系理论告诉人们,在国际体系中,世界霸权只能维持一时,如果某一个成员拢聚了太多权力,这个体系本身就是不稳定的。作为该体系成员,人们要重新平衡各方利益,从而形成新的均势。这一任务从本世纪初就开始了。执行结果是,美国正在学习如何更好地与世界上新出现的权力中心打交道,这也是当下美国总统竞选辩论的核心议题。此外,人们还必须考虑到,国际体系正在经历细微的质变。新的权力均衡将不仅限于国家和政府间,非政府组织,尤其是企业和民间团体,也正逐步拥有越来越大的权力。 二、国际舞台中权力的转换 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主席理查德·哈斯(Richard Haass)近日在《外交季刊》撰文认为,当今世界不是由一两个或几个国家主宰,而是受几十个行使不同权力的政府和非政府组织影响。这种分析非常准确。当今世界,权力正日益分散和交融。有关评论家指出,21世纪将实现真正的网络化。网络化和等级制的区别在于:权力不再集中在上层,而是整合到体系之中,由所有成员共享。随着权力在国际体系的分散,人们需要考虑二战后建立的国际体制的缺陷所在。强大而有效的国际机制是建立在具有合作精神、寻求共同利益的国家政府基础之上的。 这一观点可以通过几个例子来阐释。比如,世界贸易组织(WTO)旨在减少全球贸易壁垒的多哈谈判已经停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面对最近发生的金融危机无能为力;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确保伊朗不发展核能力的努力也没能奏效;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OSCE)的宗旨是防止冲突并制定全面持久的冲突解决方案,但在最近俄罗斯与格鲁吉亚因南奥塞梯引发的冲突中,该组织却全然失效;最后一个最明显的例子便是八国集团(G8),其远未能全面解决全球日程上的一系列问题。 各国政府和国际组织在应对21世纪世界的过程中遇到越来越多的困难,总的来说有两类问题:首先,决策者不能应对层出不穷的复杂挑战。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08年全球风险》报告指出,人类现今面临25项全球风险,但迫于政治压力和选举等国内政治的考量,多数政府并未采取先发行动应对紧急风险,而是无动于衷,直至全球危机爆发。大家都注意到了上周世界金融市场的动荡,这次危机是很多世界风险报告都预见到了的,但很显然,当今人类不但缺乏积极的国际合作,而且缺乏长期的战略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