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5日美国http://www.zmag.org网站刊登了美国学者托尼亚·贝伦森题为《全球化与文化是文化帝国主义还是现代性批评?》的文章,介绍了文化帝国主义这一概念产生的历史以及文化帝国主义与现代性之间的关系。作者认为,西方的媒体通过出口流行文化产品的方式向第三世界推广物质主义的消费社会,使这些地区的文化价值受到巨大冲击,但是反资本主义运动不断兴起并逐渐获得合法性表明,这些被冲击、压迫的文化也具备反击和发展出新文化的能力。文章内容如下。 在《文化帝国主义》中,作者约翰·汤姆林森探讨了全球化带来的孤立主义。这是现代性的历史进程中最新的现象,而世界经济和文化在该进程中正不断地整合到全球信息化时代的大潮中来。很多对文化帝国主义的批评似乎就是对现代性的批评。现代性这个词是复杂而充满矛盾的,但它通常被理解为“我们西方人向自身表述自己的文化经验的最普遍方式”。彼得·贝格尔和托马斯·拉克曼的社会学知识充实了“自构”实体(self-constructed reality)这一观念。在《实体的社会建构》中,他们试图说明人的社会环境没有丝毫“自然”因素存在,只有人类学意义上的“人的自然”。“但是,人格被塑造成何种具体形式取决于社会文化的构成,并且和它们诸多的不同形式有关。”从根本上来讲,“人类构建自己的本性,或更简单地说,人创造自身”。人类文化是我们自己创造的产品。如果文化经历是一种抽象的框架,在这个框架中我们构建我们的社会实体,那么,现代化就是伴随这一“文化经历”的过程。其特点是“对变化着的世界的哀悼,这种哀悼是由生活在如下这样一个新时代带来的痛苦所激起的,这个新时代被都市的种种现实和技术化的环境所主宰”。 大量的著述是以“美国化”和美国文化帝国主义为主题的,但是,我将从理论的视角集中关注文化帝国主义,将之作为对现代性的批评。日趋明显的文化全球化进一步发展,而关于文化帝国主义的辩论却忽略了人类文化的生命力和固有的同化本质,因此,现代性面临许多挑战。这个视角将挑战一个明确的概念:文化像空的静止的容器,不能同化现代化带来的变化。各种抽象的无形的力量在冲击着我们的日常生活,个人与国家政府之间的力量平衡也因此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在这个过程中,很多人认为现代化(现代性)和全球化正在导致本土文化走向失去活力的同质化,这种同质化正在威胁文化多样性以及源于文化特殊性的创造和革新。 我的研究表明对文化帝国主义的分析揭示了文化帝国主义真的可能是文化意志的衰败,这种文化意志在文化的社会构建中能够给予人类主体以支持。尽管存在问题,但这种视角不会将辩论局限在如下简单的不可避免的结论上,即所有“第三世界”的文化注定要走向灭亡。将文化帝国主义作为现代性来展开批评相比于其他批评所具有的优势在于,它不会简单地认为现代化就是本土文化的消亡。至少,这种观点认为文化的全球化为不同区域的人们提供了以独特的、前所未有的方式去探索和展示他们各自的文化特色的机会。 现代性和与之相伴随的现代化进程源于西方在科学和医学领域的进步以及人权和自由的观念。一些人提出关于现代化的辩论事实上只是对现代日常生活所处困境表达的一种不安,因为对全球化的批评往往集中在它的疏理和分裂的本质上。然而,对现代生活的许多不满正是世界各地的人们所共有的一种联合力量。全球向市场经济转化,西方由于制造业转向拉美和亚洲而转变成“白领”的天下,随之而来的是社会的流动性越大,人们的团体归属感越小,技术变革越快。众多的现代社会都经历了品味(taste)的规模化生产和标准化。 文化帝国主义这个词是由于欧洲和美国“新”左派的诞生而产生的,他们主要强调西方的文化统治而不是经济或政治统治,而且把美国作为西方的代表来关注。除了剥削“第三世界”国家的经济外,西方帝国主义正在逐渐控制这些弱势群体的品味和价值观。这里,我们必须注意到文化帝国主义话语的根源对这场全球性辩论的效验起着重要的作用。对文化帝国主义的批评的一个主要依据是它缺少对生活方式的多样性的尊重,它推崇立足于西方的价值观念的生活。当然,这些话语、批评及理论大部分来自西方这一事实自然会意味着文化上的某种特有偏见。这场辩论是西方具有自由思想的知识分子们发起的,他们写了一些在他们的文化背景内被认为是“思想产品”的东西。结果,“谁在说”这一两难的选择就牵扯到如何让世界上那些被自然排除在外的人们表达一下他们的心声。 传统上讲,对文化帝国主义的批评一直是通过文化统治一词来表述,指一种文化把其生活方式强加给另外一种文化。把自己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方式强加于人的殖民帝国主义形象立即显现。但是,以这种方式来思考文化帝国主义是存在缺点的,它不能解释“一种文化行为是如何在一种事实上不存在强迫的环境中被强制实施的”。这经常导致将文化帝国主义批评为“媒介帝国主义”。 “媒介帝国主义”是指通过媒介集团和强大的跨国公司的全球性操作来实现经济统治,这些媒介集团和跨国公司控制着全世界的信息传播与信息产品的分布。西方的媒体通过出口流行文化产品的方式大力鼓吹建立在物质主义基础上的资本主义消费社会。而这种消费社会被认为将湮没并且破坏“第三世界”社会中的传统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使这些社会的文化也变得“廉价”。这些区域的人就成为“媒介传播的资本主义价值观的被动接受者”。对“媒介帝国主义”的简要讨论说明了现代性引发的问题的范围。在《信息不平等》一书中,赫伯特·席勒提出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