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K264.3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583-0214(2007)03-0059-10 1932年3月,以南京国民政府一些立法委员、监察委员牵头发起成立了“国民外交协会”,9月份创刊《国民外交杂志》①,以宣传他们的抗日救国主张。关于这个团体及这份刊物的倾向,过去似未见有学者注意。这批人在当时既不是当权者,又非一般平民百姓,而是一批有一定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跻身于统治阶层又不是决策者的人物。他们刊发在《国民外交杂志》的言论,在当时或许并未发生重大的影响,不如《大公报》、《独立评论》等报刊在舆论界的号召力,但却反映了在大敌当前的形势下这一社会群体的态度和立场,他们的抗日言论,也加强了国人要求抵抗的声音,有鉴于此,笔者拟对之稍作考察于下。 一 “国民外交协会”的构成 国民外交协会第一届执行委员有:刘盥训(立)②、李梦庚(立)、李祝庭、刘莪青(立)、田炯锦(立)、周四维、吴景鸿、瞿国春、王仁辅、杨秀夫、马鑑堂、王凤岑、郑螺生(监)。第二届执行委员有:刘盥训、李梦庚、田炯锦、周四维、马鉴堂、刘莪青、周纬(立)、张于浔、张逸云、张维翰(立)、郗朝俊(立)、王宗一、杨秀夫、郑螺生、张凤九(立)、申梦奇、彭养光(立)、南琴轩、王军原、王景岐。候补执监委员有:李治平、王用宾(立)、邵鸿基(监)、蒋质夫、尤少铭、郭仙舫、王德卿、陶玄(立)、李世庸、郭子彬、马鹤天、鲁彦、李少轩、杨公达(立)。第二届常务委员有李梦庚、周纬、刘盥训;经费保管委员有:田炯锦、彭养光、李梦庚、周纬、刘盥训;各股主任为:文书股主任郗朝俊,事务股主任陶玄,交际股主任邵鸿基,宣传股主任张于浔,编辑股主任周四维,会计股主任王德卿。担任常委和各股主任的,基本上都是立法委员或监察委员。协会会员中是立法委员者还有冯兆异、刘克儁、罗鼎、朱和中、陈长蘅、郑忾辰、黄右昌、史维焕、焦易堂、楼桐孙、蔡瑄、刘师舜等,是监察委员者还有姚雨平、于洪起、高友唐等,到1932年11月会员发展到400多人。下表为其中若干重要人物的简介(年龄、现任职均为协会成立时情况)。 姓名年龄 学历曾任职 现任职 (刘芙若) 57京师大学堂 民初参议院、众议院议员国民政府立法院第一—四届立法委员 (田云青) 33美国伊利诺大学博士 国立东北大学教授 监察委员 刘师舜32美国哈佛大学硕士清华大学教授,外交部条约委员会委员立法委员 杨公达25法国巴黎大学中央大学图书馆主任,法学院院长、教授 1933年1月,任立法委员 张维翰46云南法政学堂 第二—四届立法委员 周 纬 (周星槎) 49巴黎大学法学博士北京大学教授,外交部条约委员会委员立法委员 李梦庚56清末秀才孙中山大元帅府谘议监察委员 吴景鸿56日本明治大学民初参议院议员国民政府立法院秘书长 郑螺生62孙中山大元帅府庶务长 监察委员 张凤九50新疆法政学校民初众议院候补议员第一—四届立法委员 彭养光58民初众议院议员立法委员 张于浔45法国巴黎大学民初众议院候补议员最高法院推事 王用宾51日本法政大学民初参议院议员立法院第一、二届立法委员 于洪起49京师大学堂 民初众议院议员监察委员 刘莪青45日本法政大学民初众议院议员监察委员 邵鸿基43同盟会员 监察委员 于能模39巴黎大学外交部法官训练所教授 外交部条约委员会委员 王仁辅47美国哈佛大学北京交通大学教务长北平大学文理学院教授 张之江50西北边防督办 军事参议院参议 在《国民外交杂志》撰文的则主要有刘盥训、周纬、田炯锦、刘宇光、李祝庭、马鹤天、姚亚英,以及楼桐孙、明终寄、胡文炳、吴雄久、黄右昌、张之江、于能模(伯度)等。 关于成立协会及创办杂志的目的,刘芙若在《发刊辞》中指出,20世纪以前国家的兴亡,取决于君相,20世纪以后国家的兴亡,则取决于民众。自九一八事变以来,日本对我国步步紧逼,东北当局“日标不抵抗主义以媚之”,“政府向守外交秘密之政策,且有畏惧民众之心理,种种遏抑,种种防害”,民众的力量得不到有效的发挥,国家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他们认为,救国的途径,“即唤起民众振发其爱国心”,首先“以外交知识,输入国民脑海,发展国民特性”,“上供献于政府,下指导夫国民”。其工作步骤为三步,“第一步唤醒,第二步联结,第三步组织”,由此使国民能够“有统一之精神,划一之意志”,政府秉承之“以与各国周旋”。[1] 其根本的宗旨,就是“救国”,他们在刊物上连续刊登的《征求会员启示》、《征求文稿启示》都明白揭示了此点:“敬启者,国民以农工商学军各界之同胞为分子,故本会征求会员,不别农工商学军各界,凡纯洁公正、有救国意志者,一律欢迎加入本会,共同奋斗。”这是一个以救国相号召的民族主义团体。 在《国民外交协会宣言》中,则列举了在此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国民所应承担的责任与国民外交协会计划开展的主要工作:其一,各尽其责,长期抵抗。“我国民为自卫计,只有长期抵抗之一途。而长期抵抗,必使全国民皆为战斗之一员。虽事有分工,而各有其对外之责任,此宜团结民众,共同对外者一也。”其二,支持政府抵抗,防止政府妥协。“古今来辱国丧权之政府,皆国民之放弃责任所造成。使国民一面为政府之后援,一面为政府之监视。保持主权领土,还我完整之中华民国。”其三,加强对外宣传,揭露事实真相。“日本之所以诬我者,曰华人性善排外,曰东三省本非我国之领土,曰中国为无组织之国家,曰日本在东三省有特殊之权利,颠倒雌黄,传播世界,欧美各国之观察,未尝不为所动摇……我国家受此诬辱,而无国际宣传之力以自白于天下。壇坫之间,时受牵制。调查事实,传达于各国之前,使我酷爱和平之民族,不为阴谋强暴者所垢诬。又其一也。”其四,既要防止新的扩张,又要收回原有失地。“日本侵略我国,为有计划之行动。东三省天津上海层层相因,策略一贯。受其害者,皆我国之土地与人民。国人勿谓东三省已亡,而上海不可亡,上海宜速结,而他处可为悬案。况所谓长期抵抗者,未失之领土不可失,已失之领土必收回,不可偏重,不可分割。”其五,要求政府督责张学良率师收复东北。“我东省自有守土之长官,挟有雄厚之武力,竟略无抵抗,拱手而奉于仇雠,律以国法,无所逃罪。政府置而不问,失政刑矣……是宜请政府责成张学良从速出兵,收回失地,以赎前愆。”其六,呼吁停止内讧,共御外侮。“二十年之内争,国家元气,剥丧尽矣。养百余万之冗兵,对外乃不能一战。以四千余年之文明古国,乃为岛夷所侵凌……今且不暇深论既往,窃望自今后化除私意,共御外侮。泯灭内讧,捍卫国家。”[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