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社会正发生着深刻的革命性变革。随着社会转型向纵深拓展,当代中国社会发生了全面而深刻的变化,社会结构变迁的不可逆转,社会阶层分化,价值观念日益多样化,强烈冲击了中国传统的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削弱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维持社会的凝聚力。社会转型和意识形态的分化,给执政党意识形态整合能力提出了严峻的挑战。 一、社会转型期所蕴涵的鲜明的时代特征 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中国社会发生了急剧的社会变革。随着多种所有制经济的发展和政治体制改革的逐步推进,社会阶层出现迅速的分化,进入社会转型时期内原来的两阶级一阶层发生分化,出现了“民营科技企业的创业人员和技术人员、受聘于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个体户、私营企业主、中介组织的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等”新的社会阶层。① 社会各群体间的经济利益和政治、社会地位的变动带来的摩擦与激荡在政治领域表现为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冲击。先前人们本能上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合法性的认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以及意识形态的突出地位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一)社会结构发生了剧烈而深刻的变化 当前的社会转型实质上表现为“由市场经济的建立所推动的社会的整体性变动或结构性变迁。”② 在这一过程中,伴随着经济体制转轨和现代化进程的推进,原来两个阶级一个阶层(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和知识分子阶层)的社会结构发生了剧烈分化。农民阶级出现裂变及分化,其经济地位、职业结构、社会分层都发生了很大变动,工人阶级内部结构出现了新的变动组合,一些新的社会阶层形成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一项研究报告认为,如今的中国社会可以划分为十大阶层、五大等级,在整个社会利益体系中分别占有自己的利益位置,彼此间存在着相互依赖和相互交换的利益关系,从而构成了一种多元的利益主体结构。③ (二)当代中国社会转型中利益关系的不断调整 社会转型期内各种利益群体不断分化派生,其社会经济、政治、文化方面的诉求形态各异、千差万别,呈现出非常复杂的局面。社会结构分化过程也是社会各阶层利益的重新分配过程,这一过程必然导致某些阶层利益的损失,在利益重新分配过程中各阶层之间也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利益冲突。传统阶层的经济利益和政治社会地位受到威胁,新的社会阶层产生了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各种要求。在经济增长中被边缘化的社会成员,由于不平等的分配形成了相对被剥夺的离心情绪,特别是那些处于弱势地位的社会成员,存在着社会心理失衡加大的倾向。原来隐藏在根本利益一致背后的各种具体利益的冲突和矛盾逐步暴露出来,由此,一元社会到多元社会的转变极大地改变了各类人群的社会角色和地位。 (三)社会边缘群体和弱势群体的规模日益扩大 中产阶级占主流的社会是较稳定的社会,中产阶级在社会上代表温和的、保守的意识形态,当这种意识形态占据主导地位时,极端的和激进的思想和冲突很难有影响力,以形成稳定的社会。有的学者曾认为中国也将进入一个中产阶级社会,但随着社会结构转型和体制转轨的推进,中产阶级并没有迅速扩大,利益分化和资源积聚的态势日益明显,社会利益群体之间的收入差距越拉越大。改革初期得到一些利益的边缘群体和弱势群体日益成为改革代价的承担者,一个由农民、农民工和城市下岗失业者所构成的底层社会正在形成。事实上他们正被沦为社会的淘汰者,并且随着经济结构的不断调整优化和现代化进程的加快,这个群体的规模日益扩大。 (四)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发展变化 社会转型意味着社会利益的重组,伴随着转型前人们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认同的消解,带来了转型后新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重建。社会转型之前,中国社会结构的基本特征是社会生活高度政治化,国家通过计划对社会实行有效控制,社会自主力量相对薄弱。人们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有一种天然的认同。随着市场经济的建立和社会转型,计划经济时代所形成的对社会意识形态的认同或信仰逐渐消退而淡漠。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不再是理想当然应该接受的,对比了其它的意识形态,人们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合法性提出了疑问,进行了思考。 二、社会转型对党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整合能力的挑战 社会结构变动过程中不同阶级、阶层经济利益和政治社会地位带来的摩擦与激荡的背后蕴涵着复杂而深刻的社会政治内涵。社会阶层分化以及利益多样化导致价值取向的多元化,社会阶层分化时期的多元文化并存以及全球化时期各种社会思潮冲击着人们的思想、改变着人们的观念,使得主流意识形态产生认同危机。社会意识形态结构日益分化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整合提出了新的挑战,充分认识和正确把握社会经济、政治、思想意识等领域已经和正在发生的深刻变化,对加强转型期内党的意识形态整合功能具有重大意义。 (一)全球化和现代科技的日益发展对党的意识形态整合能力提出新挑战 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化进入全面加速阶段。全球化最先从经济领域表现出来,并渗透到社会、政治、思想、文化等诸多非经济领域,极大地影响和改变着人类的生活和社会发展。由于经济与文化生活的空前活跃,带来人们生活方式、行为方式、思维方式的巨大变化,社会成员对社会发展与自身利益都倾注了更大的关注,从而引起价值观念的变更。新的价值观念不断产生,并与现有的价值体系产生矛盾,发生冲突;同时,各种价值观念及其孕育这种观念的各种文化、意识形态互相碰撞,互相排斥,互相融合,这些变更与既有价值体系也产生了巨大的矛盾。价值观念的变更必然带来意识形态方面新的变化,使党的意识形态整合能力面临巨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