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640;G5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203(2006)02—0014—12 一、西方高等教育的扩张 20世纪,西方国家高等教育经历过两次较大的扩张。60年代至70年代,扩张开始;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扩张趋势暂时缓解;90年代初,扩张再度出现,并一直延续到世纪末。 高等教育扩张有多种表现参数,如高等教育入学率、高等学校在校生数量、高等教育从业人员数量、高等教育机构数量等等。这些参数中,最显著的是入学率和在校生数量。限于篇幅,本文仅讨论这两个参数,以部分西方国家1998年高等教育入学率和1995年、1998年、2000年在校大学生人数为例进行简要说明。 20世纪90年代,西方国家高等教育入学率持续提高,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统计数据看,1998年已经有一些国家高等教育净入学率超过50%。《2000年版教育概况: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参数》载有“(1998年)两类高等教育净入学率”。所列22个国家,高等教育A类净入学率有21个超过20%,12个超过40%,有6个超过50%。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有8个超过50%,有3个超过60%。[1] 入学率变化,影响在校生数量变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欧洲高等教育中心(European Centre for Higher Education,UNESCO-CEPES)的统计数据显示,20世纪90年代西方高等学校在校生数,在多数西方国家呈持续增长态势。《欧洲高等教育趋势与发展情况》的统计数据显示的部分国家1995年、1998年和2000年在校大学生数见表1。[2] 表1 西方部分国家高等学校在校生数
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统计,1990年到1997年,除5个国家外, 该组织全部成员国高等教育录取学生数量增长20%以上,其中8个增长50%以上。[3] 入学率持续提高和在校生数量持续增长,增加了青年接受高等教育的平均时间长度。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17岁青年接受高等教育平均时间长度为2.3年, 其中全日制(full-time)高等教育平均时间长度为2.0年。[4] 二、西方高等教育扩张的两种阐释 高等教育扩张伊始,即引起西方学者、特别是社会学与高等教育学领域学者的关注,其有关考察与思索、分析与阐释形成了相关理论。高等教育扩张的理论,因文化语境不同而呈现较大差异性与多元性,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这种差异性与多元性的理论汇流中,呈现两种阐释:一种是教育过度说和资质过度说,一种是大众高等教育说和普遍高等教育说。 教育过度(overeducation)说及资质过度(overqualification)说是基于某种规定性原则提出的,偏向于否定高等教育扩张,将其视为社会问题。这种学说基本上是规定主义学说。 在任何国家,工作职位任职资质要求(required level of education or qualification)与就职者实际资质之间,都存在着特定的文化、社会、经济甚至法律规定或惯例。就职者实际资质低于职位任职资质的要求而形成现实配位(realised matches)[5],属于教育不足(undereducation)或资质不足(underqualification)[6]; 就职者实际资质高于职位任职资质要求而形成现实配位,属于教育过度或资质过度[7];教育不足与教育过度,都是配位错位(mismatch)。[8] 有高等教育扩张,就有教育过度或资质过度;高等教育扩张速度越快或幅度越大,教育过度或资质过度就越严重。20世纪70年代末,美国开始出现教育过度,当时有人断言严重教育过度将持续10年;[9] 随后,法国[10]、瑞士[11]、澳大利亚[12]、比利时[13] 等国也普遍出现教育过度或资质过度现象。教育过度往往导致多种负面效应,如教育回报降低[14]、资质利用不足或就业不足[15]、挤占低技术工作岗位[16]、知识浪费[17] 等等。过去几十年里,与这幅负面景象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强调知识重要性的政策与学术倾向也一直存在着。[18] 大众高等教育说及普遍高等教育说是基于某种描述性原则提出的,偏向于中立考察高等教育的扩张,偏向于中性描写高等教育扩张态势。这种学说基本上是描述性学说。 20世纪70年代中期,特罗在《从精英向大众高等教育过渡中的问题》一文中,根据适龄青年入学率,将高等教育发展分为精英教育、大众教育与普遍进入三个阶段。[19] 90年代末期,特罗又在《论大众高等教育与教育机构多样性》和《从大众高等教育向普遍进入过渡:美国优势》等文章中进一步探讨了大众高等教育与普遍进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