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联合国是当今世界的一面镜子,它集中反映了国际风云的变幻,是世界现实的活生生的写照。 冷战结束后,国际形势发生的历史性变化,给联合国提供了自1945年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机遇和挑战。冷战终结给世界带来的希望与问题,无不突出了联合国的重要性。联合国的地位和作用大大加强,各会员国把维护和平、促进发展以及解决全球问题的许多重大课题都交给了联合国。联合国秘书长加利不无忧虑地说:“联合国面临纷至沓来的要求,决不能变成盛名之累,发生不孚众望的危机”。 联合国要成功地应付挑战和顺利实现历史性转折,应该加强自身建设与改革,世界各国也应积极支持联合国。中国政府副总理兼外长钱其琛指出,联合国改革的成功要取决于正确的方向和原则。同样,加强联合国和支持联合国也应遵循正确的方向和原则。笔者认为,在这历史性转折时期,应强调遵行下述的方向和原则: (一)坚持宪章的宗旨和原则 宪章是当代国际关系中的一部伟大的历史性文献,它影响着我们这个时代,至今仍熠熠生辉,充满生命力。与1945年相比,冷战后的世界形势和联合国自身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宪章的宗旨和原则并没有过时,它所确定的目标和规划的蓝图还远未实现。对宪章的宗旨和原则我们应坚持促其实现,并根据变化了的形势加以丰富和发展。1991年9 月,德奎利亚尔秘书长在离任前的那届大会报告中曾指出:“联合国宪章提供的指导方针,即使在撰作者未能预见的情况下,依然不失其时效。当然,我们不能认为宪章是不可改变的。有些规定,如安理会的组成,就已经受到质问。”但他强调如若改变应注意两点:1.宪章是“得到所有国家接受并对所有国家有约束力的唯一一个具有这种性质与规模的多边条约”;2.“除非有真正协商一致的基础,任何修改所制造的问题只会比解决的问题更多”。〔1〕 德奎利亚尔的这番话,不仅有道理,而且有预见性。加利继任秘书长后,即表示希望“联合国的根本革新工作在联合国成立50周年时完成”。他还说:“我们时代的特征是历史的加速发展,如果联合国要走在它的前头,就必须加快改革的步伐”,并认为:“我们不能一味遵循先例,无论这些先例多么明智;我们必须着眼于未来的需要和我们希望赋予它的形式与内容”。〔2〕着眼于未来固然重要, 但还要与现在的立足点结合起来,否则会成为无源之水;明智的先例不仅应予重视,还必须遵循,否则会欲速不达。50周年现已过去,看来加利的设想只好推迟。 现在,与对改革的重视相比,对改革引起的修宪问题的重视显然不够,对现行宪章的研究则更不够。对联合国改革,不能只凭希望办事,而应立足于宪章所能容纳的空间之内,否则就要陷入空想。这里应该强调几点: 1.宗旨及原则等宪章的主体部分,规定了联合国组织的任务、目标、结构、运作等基本条件,体现了组织的属性和特征,应该坚持、充实、丰富和发展,而不应改掉,否则就不成其为联合国了。 2.非殖民化的历史使命完成后,宪章中有关的三章将失效,敌国条款业已过时,这些条款应在适宜期间修改掉。 3.涉及修改宪章,但争议很大、一时难以统一的一些问题,如扩大安理会以及由此带来的一连串问题,要充分协商求得一致意见。修宪应稳妥慎重,决不可草率从事,决不可让少数大国左右行事。 4.对否决权问题,一般认为要修改掉宪章中的这项条款难以办到,可以研究通过不修宪的程度作一些大国可一致接受的限制。既然一时难以取消,不如对它作些限制,并提倡谨慎使用。 5.应研究在一时不能修宪的情况下,如何充分发挥宪章的作用,积极挖掘宪章中蕴藏的潜力;对冷战时期难于发挥作用的一些条款和部分,也应研究有无启动和发挥活力的可能。 在遵循宪章宗旨及原则基础上,对宪章进行修订是一件难度很大的工作,应寻求会员国的最大共同点,特别是应求得五常任理事国的一致意见。但这也是一件有意义的工作,它会给联合国带来新的活力和推动力。 (二)坚持尊重国家主权和不干涉内政的原则 尊重国家主权和不干涉内政是宪章的核心条款,这是加强联合国的基础,也是处理国与国之间关系的基础。 历史和现实都表明,主权原则不是一个陈旧的概念,不得干涉一国内部事务也远不是宪章的弹性条款或装饰条款,而是具有约束力的强制性规定。 宪章规定,联合国系基于各会员国主权平等之原则,因此各国不分大小、强弱、贫富,都应当作为平等的成员,参与国际事务的讨论和解决。坚持国家平等的原则应特别注意尊重小国、弱国和穷国的权利。为此,应始终坚持: 1.小国应作为国际社会平等成员享有主权国家应享的权利; 2.大国应真心实意地尊重和维护小国的尊严和权利; 3.各国有权根据各自的国情独立自主地选择本国的社会、政治、经济制度和发展道路。任何国家尤其是大国不应把自己的意识形态、价值观念和发展模式强加于别国。 从联合国成立之日起,维护国家主权的斗争一直是联合国日程表上的一个主题,它集中反映了东、西之间和南、北之间在国家利益、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上的矛盾。冷战结束后,国际力量对比发生了有利于西方的变化,以美国为首的少数西方大国推行的新干涉主义,实际是强权政治的一种变相形态。新干涉主义鼓吹“主权观念过时”,甚至主张“抛开内政不容干涉原则”,它要越过国家主权界线横冲直闯,随心所欲。美国不仅亲自出马公开践踏他国主权(如对格林纳达、巴拿马的武装侵略),而且还极力把这种作法引到联合国内,让其披上一件联合国外衣。这使联合国内外维护国家主权的斗争更加尖锐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