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伊朗核问题面临重重危机,美国的警告也毫不含糊,甚至有失去控制的危险。面对伊朗国内声势浩大的反美情绪,人们担心美国会不会像攻打伊拉克那样再来一次现代化局部战争。实际上,美国军事打击伊朗的可能性极小。美国对伊朗的政策看上去气势汹汹,其实是虚张声势。 伊朗只是美国霸权“路线图”中的一步棋 1979年,伊朗爆发伊斯兰革命,推翻了美国支持的巴列维政权,从此美国长期对伊朗采取敌视政策并实施制裁,两国关系一直处于敌对状态。1997年,哈塔米当选伊朗总统以后,美伊关系出现了缓和的迹象,但并未取得实质性改善。去年以来,伊朗、美国和欧盟等有关各方围绕伊朗核问题继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地争夺较量,但以伊朗新总统内贾德为首的伊朗保守派政府8月初上台为标志,伊朗在核问题上的立场明显趋于强硬。 面对伊朗给美国出的难题,理解美国的政策行为需要从美国的全球战略棋盘入手。冷战结束以来,美国谋求全球霸权的战略目标和伊拉克战争之后的形势决定了美国不会对伊朗动武。 冷战后的美国,是当今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就像一头野象,无论它走到哪里,总会踩踏国际政治田野里的庄稼。对美国来说,要想谋求全球的霸权,最主要的是阻止在欧亚大陆出现一个冲击美国霸主地位的潜在大国。同时,在此前提下,保证美国的国土和国家安全。如有可能,美国可以向全世界输出自己的自由民主价值标准,改造整个世界环境,使之向着美国需要的方向发展。这是21世纪美国的全球战略“路线图”。 环顾整个世界,美国发现未来能够真正挑战美国地位的还是中国和俄罗斯这样的传统大国。然而,这些国家一般综合国力都比较强,而且大部分都有核武器,采取与这些国家直接对抗的办法并不是美国国家利益的最有利的选择。显然,美国必须寻找新的战略选择项。 不少美国的思想库发现,不管是俄罗斯还是中国,当下最主要的问题是积极推动现代化的进程,而现代化发展的重要动力来源就是能源,如果控制了能源,就等于控制了这些国家的命脉。同时,由于北约东扩,美国和日本等亚洲盟国的军事关系日益密切,决定俄罗斯和中国战略空间的关键就是中东-波斯湾-中亚这一“动荡地带”。因此,美国把目光瞄向了中东这样一个产油相当丰富的地区。“9·11”事件为美国寻找了一个最好的理由,那就是反对国际恐怖主义和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于是,美国先后发动了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 美国之所以首先选择拿这两个国家开刀,关键是阿富汗和伊拉克在国际社会比较孤立,“柿子专捡软的捏”,特别是对于伊拉克,从上世纪90年代初美国就对其进行了封锁,打击伊拉克,美国有充分的把握,可以在没有得到欧洲盟国帮助的情况下搞定伊拉克。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对美国来说,其在中东-波斯湾-中亚地区的战略目标并非是建立军事基地,而是利用这一地区的力量制约俄罗斯和中国。既然如此,美国在这一地区的“政权更迭”行动就仅仅是一种策略手段,目标是改造这一地区使之成为美国全球战略的棋子。既然如此,美国在中东最大的障碍就是伊斯兰主义势力长期占垄断地位。如何通过改造伊斯兰世界进而改造中东地区,便成为美国当下和将来的一个重要的战略任务。尤其令美国人头疼的是,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一直以来就存在深刻的矛盾,在历史上就发生了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之间的战争和冲突。美国国内也有大量的伊斯兰教人民,美国自然不能完全改造和摒弃伊斯兰教,也不能够将本国崇奉伊斯兰教信仰的人民赶出国。可以说美国面临着一个历史性的难题。 美国的地缘政治要求把伊朗作为“假想敌” 令美国没有想到的是,美国赢得了伊拉克战争,却长期无法赢得伊拉克的和平。在战后重建的过程中,伊拉克的暴力袭击事件此起彼伏,人肉炸弹和汽车自杀事件防不胜防,美国大兵在战后的死亡人数不断攀升。伊拉克混乱的局势,一方面拷问布什发动的伊拉克战争的正当性,同时也在不断压迫美国人的心理底线,国内的反战呼声日益高涨,布什的民意支持率日益走低。近来,就连共和党居于多数的美国国会众议院和参议院内,质疑伊拉克战争和要求美国撤军的呼声也开始日益高涨,布什政府面临巨大的压力。 正是由于伊拉克问题直接束缚了布什的手脚,决定了美国发动开展对伊朗和叙利亚等国家军事行动的不可能性。如果美国没有打伊拉克的话,那么,现在伊朗绝对不敢如此跟美国对着干;而在打了伊拉克之后,美国在对待伊朗问题上不得不顾忌重重。在这种情况下,布什再发动一次针对伊朗或者叙利亚的军事行动着实是不可能的。 从历史来看,美国从来没有将进攻一个核国家作为自己的战略目标,即使是在冷战期间,美国战略界的共识是防御性的平衡战略,而非进攻性的冒险战略。美国之所以在对核国家安全战略上采取守势,主要还是来自于核武器的巨大杀伤力及其引发的严重后果。那么,美国对伊朗为什么要采取声势逼人的威慑政策、把伊朗作为“假想敌”呢?这是因为中东在世界地缘政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冷战期间,中东是美国遏制苏联战略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艾森豪威尔总统曾经严肃地强调,从战略观点上来看,世界上没有比中东更重要的地区,中东作为“欧、亚和非洲之间的门户”,“作为东半球各大陆的枢纽”,“作为占有目前已经探明的世界石油蕴藏量的大约2/3的地方,具有巨大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