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对侵略历史的态度历来为世人所关注: 一批阁僚曾多次演出“失言”、“收回”、“辞职”三部曲: 新班子上台后将如何对待那段历史仍令人瞩目。 战后50年过去了。日本国内接连出现内阁大臣因否认侵略史实而下野的情况却仍然困扰着日本官方。 据《日本经济新闻》去年8月13日民意测验表明,日本53.5 %的人认为日本对于战争“在明确反省和道歉方面做得不够”,在20多岁的年轻人中有71.7%的人持这种看法。尽管去年8月15 日村山首相在战后50周年的讲话中对日本的“殖民地统治和侵略”行为“重表痛切的反省”,并向被侵略国家“由衷地道歉”,但实际上日本正确认识历史的问题远未彻底解决。 政客“失言” 接连不断 近10年来,日本政界接连有人跳出来为日本的侵略历史翻案。撮其要者,早在1986年9月, 中曾根内阁的文部大臣藤尾正行就曾诡称:“南京事件的真相还不清楚”,并否认日本有侵略战犯。1988年4月, 竹下内阁的国土厅长官奥野诚亮又辩解说:“日本从不是一个侵略国家”。1994年5月, 羽田内阁的法务大臣永野茂门叫嚣:把太平洋战争“定为侵略战争是错误的”,日本“是为了解放殖民地以确立大东亚共荣圈”,“南京事件纯属捏造”。同年8 月村山内阁的环境厅长官樱井新又颠倒是非,说“日本并非想发动侵略战争而打仗”,“与其说侵略战争,毋宁说几乎所有的亚洲国家托它的福,从欧洲的殖民统治获得独立”。1995年8月,第二届村山内阁新任文部大臣岛村宜伸宣传, “是不是侵略战争,属于思想方法问题”。10月11日村山内阁总务厅长官江藤隆美私下又声言,“日本统治朝鲜时期并非没有做过好事”。日本高级阁僚接二连三地为日本侵略历史翻案,遭到亚洲各被侵略国强烈谴责后,他们又不得不表示“收回”自己的“失言”,最后又不得不在一片反对声中被迫辞职。 痼疾流传 劣根未除 日本阁僚“失言”、“收回”、“辞职”的三步曲闹剧,似乎已发展为一种政治传染病。近年来,随着日本政界新老保守势力占据优势,日本报界指出:“近年来日本阁僚围绕战争的‘失言与收回’宛如逢年过节似地反复出现。这已不是失言,而应视为真心话。”以上6 人除岛村宜伸以外,其他5人虽在日本国内外强烈谴责下被罢官或辞职下野, 但他们的想法根本没变,有的还变本加厉,通过种种活动为日本的侵略战争翻案。奥野诚亮辞职后叫嚷:“我毫不认为我说过不正确的话”,“大东亚战争对建立亚洲人的亚洲作出了贡献”,“使用掠夺土地这一说法,便对不起日本先辈和后代”。日本国会之所以通过了一个改汤变味的战后50年决议,与奥野等人的大肆活动有关。前不久江藤虽被迫辞职,但其所述辞职理由并非是对历史说了错话,而是为了避免新进党纠缠以免让自民党难以在国会通过修改宗教法人法案。江藤辞职后,日本一些议员反而对他表示同情,指责当时的村山首相“屈服外压”,一些人竟抱怨新闻界未“遵约保密”。好像江藤倒成了“受害者”和“舍己为党”的“英雄”。这种倾向还可能发展。 既有组织 又有计划 90年代以来, 日本为侵略历史翻案暗流的源头也正是这批人。1993年8月10日细川护熙当选首相后答记者问时称, 太平洋战争是“侵略战争”。翌日,日本自民党“报答英灵议员协议会”、“遗属议员协议会”、“大家一同参拜靖国神社国会议员会”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向细川内阁提出抗议,并于同月23日在上述三个组织的正副会长、顾问等会议基础上设立了“历史研究委员会”。其宗旨就是要为日本否定侵略历史开展一系列有组织、有计划、有步骤的活动。该委员会的事务局长(秘书长)板垣正,是当年因作为关东军高级参谋制造“九·一八事变”而被处决的甲级战犯板垣征四郎陆军大将的次子。委员长是前防卫厅长官山中贞则。顾问中包括藤尾正行、奥野诚亮等人。当时,自民党有105名议员参加,其中众议员76名,参议员29名。 正是在他们的攻击和压力下,细川后来不得不在国会发表就职演说时,将日本过去进行的侵略战争改称为“侵略行为”。 自民党的所谓“历史研究委员会”一成立便大肆活动。该委员会从1993年10月起至1995年2月,每月组织一次报告会, 专门请一些“讲师”做报告,大肆歪曲历史,成为日本美化侵略历史的一支“核心队伍”,其中甚至包括被处决的甲级战犯松井石根当年的秘书田中正明等人。正是在这个基础上,奥野诚亮、藤尾正行等人为反对国会通过承认日本侵略的“不战决议”,又于1994年12月成立了自民党的所谓“终战50周年国会议员联盟”,奥野亲自担任会长,并邀请板垣正兼任该联盟的事务局长。该联盟公开宣称:“不能忘记期待日本自存自卫与亚洲和平而献出宝贵生命的200多万战殁者”, “决不允许通过将使我国在国际社会中给后代留下祸根的国会决议”。自民党议员先后有212 人参与其中,占该党议员的70%。同样,因否认南京大屠杀而被迫辞职的永野茂门也入伙新进党部分议员组成的所谓“正确传授历史国会议员联盟”,反对通过“不战决议”。他们声称,那将“给先人们的努力和名誉抹黑,使我们永远被扣上残暴无道民族的帽子”。上述这两个党的“联盟”还与社会上的右翼组织“终战50周年国民委员会”相互勾结,作为其后援团体,支持其召开美化日本侵略历史的大会。以上便是战后50周年日本为何通过一个很不象样的国会决议的主要背景和原因。今后日本政府的历史观势必还要受到日本国会,特别是日本第一大执政党——自民党的影响。 翻案风潮 可能再起 1996年是东京审判开庭50周年,日本有可能出现新的历史风潮。据日本媒介揭露,去年8月15 日自民党“历史研究委员会”已将特邀“讲师”的系列报告编辑成一部长达450 页的大书《大东亚战争的总结》出版,自民党议员人手一册,作为“理论武装”。该书宣扬的主要论点是:1.包括对美、英、荷的战争在内,日本在亚太地区发动的战争是“自卫战争”;2.1941年以后对美、英、荷的战争是从欧美殖民统治下解放亚洲的战争;3.对审判日本战犯的远东军事法庭(东京审判)进行批判,否认日本发动侵略战争。为给侵略战犯翻案,右翼学者、东京大学名誉教授小堀桂一郎还利用奥野诚亮曾任法务大臣之便,将日本法务省地下仓库中存放多年的被东京审判时法庭驳回的资料全部偷偷取出复印,并编辑了8卷本《东京审判驳回而未提交的律师资料》, 由日本国书刊行会于去年4月出版。如果东京审判的历史结论被推翻, 日本就可以宣布当年的战犯皆不存在,参拜靖国神社“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