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什么是传记文学? 传记文学作为文学体裁之一,具备所有文学体裁的基本属性。按照目前文艺理论界的看法,所谓传记文学,必须具备如下四点,首先,传主必须要有鲜明的个性特征;其次,传记内容必须真实,材料要有意义;再次,传记应该将生活和历史的真实性与文学的艺术性结合起来;最后,传记的写作风格必须是文学性的,而不是死板的。 而传记最突出的特色就是文学性。究其传记本身而言,其真正的范围是很狭小的。大量时兴的文学体裁都不能算是人物传记。人物传记分为自传和他人所著之传,而在所有的传记中,必须要以传主为中心,这样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传记文学。 韩春萌先生在《价值取向与当前传记文学创作危机》(以下简称韩文)文中提到,“如《林海雪原》这部红色经典被改成电视连续剧,其中对杨子荣的形象加进了不少虚构的东西”。首先,《林海雪原》不是传记文学,他本身就是一部由作家曲波创作的长篇小说,里面大量的人物事件都是虚构的,比如说杨子荣的真实结局是牺牲,而曲波为了符合当时的政治环境,并没有提到杨子荣的牺牲。对于一部小说,任何人都可以对他进行再创作,其本身并没有违背历史的真实性,最多只是违背了作者的原意,但是就一部小说而言,搬上银幕又和文本形式存在着极大的差异,这都是在学术界可以理解,也是容许存在的事实。韩春萌先生将《林海雪原》这部小说的电视剧本再创作与传记文学的创作混为一谈,误认为是“一些作者为了追求传记文学的可读性,有的作者便在虚构上下功夫,直至造成严重的失真”。 而关于历史题材的人物传记也是目前国内学术界争议较大的问题之一。究竟什么样的作品才能是真正意义上的传记文学?韩春萌先生说,“《朱元璋大帝》一书,洋洋八十万字,在史实外添加了不少虚构的东西,书中描写与人物对话,俨然作者在场一样,反正‘死无对证’。”“有意美化古代的一些皇帝、忠臣,过分夸大他们反贪、廉政、爱民的一面。如《康熙王朝》、《少年包青天》、《一代廉吏于成龙》等”,首先,刘乐土先生的长篇历史小说《朱元璋大帝》和二月河先生的《康熙大帝》等历史长篇小说,本身就是对于历史的再加工,有谁说历史小说不能虚构一些东西从而使情节变得更加丰满?其次,对于历史人物,如果再把他们当作“忠臣孝子”、“美化封建帝王”横加批判,那么这样的“文革话语”是在当下的文艺批评界行不通,也是没有任何学术价值的。任何一种历史体裁文学创作,都是有着与当时时代相结合的意义。而不是简单的按照文革期间风行的“革命历史主义”的错误思想上纲上线。韩春萌先生再次把长篇小说和人物传记混为一谈,似乎苛求每一部小说必须要严格按照历史来创作,否则就是大错特错。 用韩春萌先生的这种观点来要求传记文学的创作,是无可厚非的。可惜韩春萌先生列举的两部作品都不是传记文学,并且是按照“文革话语”去评判当下的历史体裁小说,我认为,这是一种很极端的文学批评方法,应该绝对的予以杜绝。 二、传记文学究竟该给谁“立传”? 传记文学如果非要按照韩春萌先生的要求来创作,与历史丝毫不差,那就必须要写现当代的知名人物。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内容的传记文学创作在当下真正意义上的传记文学创作中,为数不少。 一方面,传记文学讲求真实性,传主或是当事人如果在世,就能够给该传记提供一些真实的内容和资料,而会出现由于使用二手资料而导致的历史失实。另一方面,以现当代历史为背景进行传记创作,在很大意义上会对于目前的社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和指导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从五四运动到现在的八十多年里面,由于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政治背景,将出现的人物严格的划分为“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按照过时的观点,“反面人物”是没有立传资格的。 韩文中这样说,“在长篇巨著中,有《蒋介石大传》、《希特勒全传》、《林彪传》……历史上的反面人物的传记可谓是琳琅满目,以丑为美,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媚俗的表现。” 我们必须注意两点问题,这也是当下传记文学必须要注意的重要问题:首先,什么人物才是反面人物?其次,给反面人物,究竟该不该立传? 什么人物才是反面人物?如果用历史的眼光去考察历史中曾经存在过的人物个体。反面人物这个说法本身就是错误的。如果在韩先生眼里,蒋介石、林彪都是“不具备立传资格”的反面人物,这种思想是值得商榷的。蒋介石先生确实给中国人民带来了内战的灾害,但是从客观上看,首先,蒋介石先生曾经攻打军阀、也曾主张抗日,更重要的是,蒋介石先生终生主张一个中国,这是最难能可贵的。在当下国共两党目前正在积极互访的重要历史时刻,将蒋介石先生宣布为反面人物,对于台湾问题的解决,有百害而无一益。就连《金陵春梦》的作者唐人先生在政治相当禁锢的环境下都说,“蒋介石作为国家元首,虽然不值得大书特书,但是比起汪精卫来说,那还是要光彩的多。”至于韩春萌先生认为是反面人物的林彪,现在也已经逐渐解冻。林彪元帅尽管最后叛党叛国,但是解放战争期间的林彪仍旧是功不可没的。为林彪元帅在解放战争期间的功绩立传,一方面也是尊重历史的真实,一方面也是对于革命历史有着极强的反思价值。这也是不悖于传记文学的创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