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连任后,对其中东战略进行了调整,以新的思维推进大中东战略。这就是打着“自由民主”和“反恐”的旗号,整合中东,清除美国所谓的“暴政”和“专制”国家,促进大中东地区国家的“民主改造”。在保持绝对战略优势的情况下,美国的战略推进会取得一些成果,但也面临来自方方面面的困难和挑战。外来高压客观上使“大中东”地区国家面临巨大转型,转型期内各国内部和地区局势面临的动荡又对美国形成更大牵制。国际社会对美国中东“新思维”的前景正拭目以待。 旧桃新符的“新思维” 一、政府新任期对外战略初步成型,“大中东”继续是其战略重点。综合布什在就职典礼、国情咨文、访问欧洲以及政府班底建设等的表现与特点可以看出,布什政府认为,在价值观上强力推行“民主自由”、在地缘政治上借“反恐”排除“暴政”,两项内容并行不悖,相辅相成。当前美国的政策表达和行为方式有所调整,有所“软化”,但这些姿态更多是美国为摆脱当前面临的一些困局服务,为其继续少说多做、推行单边谋霸战略服务。而新保守主义的进攻性主张并未受到冷落,在全世界推广“自由和民主”不过是美国谋霸战略的理想主义外衣。从布什政府的对外政策阐述可以发现,美国将继续借“推进反恐”等理由,大张旗鼓地在大中东地区强力推行美国概念下的“民主和自由”,以清除“暴政和恐怖”的滋生土壤,促使穆斯林国家建立“民主政体”并减低穆斯林民众对美国的敌视。美国将在坚持既定战略目标的前提下,适当调整中东战略推行方式,注重软硬实力相互结合,增加利用多边合作、外交施压的分量,慎重使用武力。 二、多管齐下,推进“反恐大业”,推翻美国的敌对政权。从地缘方面看,美国将想方设法稳固伊拉克和阿富汗局势,巩固“反恐”成果,努力维持巴以局势稳定,推动中东和平发展。在此基础上,布什还会采用各种方式,争取在其任期内拔除伊朗和叙利亚等所剩不多的敌对国家,达到从地缘上掌控中东,使大中东地区一统于美国的目的。所以,美国将继续利用诸如黎巴嫩的所谓“雪松革命”等事件,抓住时机强力介入中东地缘政治,整合地区国家,推动“民主”效应和风潮在中东地区蓬勃发展,或借机在一些国家实现和平演变,或将对利比亚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模式推而广之。 三、根据局势发展调整方式,强力推进大中东的“民主改革”。布什第一届任期内着重“反恐”并初倡“大中东民主计划”,新任期内将更坚定推进该计划。布什在2005年2月的北约首脑会议上指出,美国必须负起责任, 以切实可行的方式支持中东各国的“民主化”进程。布什多次强调,从摩洛哥到巴林、伊拉克再到阿富汗等国家已经出现改革的动向和实践,并高调希望埃及和沙特带头进行“民主”改革。他指出,“自由和民主”既是美国的既定战略目标,也是重要手段;在包括巴勒斯坦、黎巴嫩、伊拉克、伊朗在内的整个中东,推进国家内部的民主将促成国家之间的和平。为减少该地区国家的逆反心理,美国将采取更加现实的态度,适当调低调门,软化推行方式,淡化从外部强加色彩,适当注意与地区国家当权者进行沟通。 理想与现实的种种差距 布什中东战略“新思维”,其目标太大,内容太广,其理想与现实之间存在着种种差距,因此,在某种程度上面临力不从心和欲速不达的窘境。 一、推行民主改革将遭遇或多或少的暗中抵制。美国将在推进“中东民主改革计划”方面取得一定成果,大中东地区的广大穆斯林国家不会选择与美国直接对抗,但在做配合美“民主化”战略姿态的同时,将伺机强调改革的自主性。如美“民主改革计划”过于激烈和急迫,将势必引发地区国家的政局不稳,危及当权者利益,而引发当权者的间接抵制。尽管一些民众欢迎美国推行“民主改革”,但大多数民众不满其政府对美妥协退让,近年来民众的反美情绪有所上升。考虑到伊斯兰文明固有的稳定性和信徒的虔诚信仰,美国如急于强力推行改革可能引发反美国言行的反弹;伴随美国与伊斯兰世界之间的对立与纠纷不断积聚,美国中东战略推进将面临长期障碍。 二、有关伊拉克重建和巴以和谈的实质问题难以解决。伊拉克政治派别的权力分配问题不容易消除,在基地组织和反美武装的不断袭击下,伊拉克安全形势依然非常严峻,伊拉克过渡政府正式组建、过渡议会制定宪法、再次举行大选等环节尚面临诸多变数。在美国的强力介入下,巴以双方达成停火、恢复接触,而巴以之间的领土划分、耶路撒冷地位、难民回归、定居点拆除、水资源分配等实质问题并未取得突破,继续推进和谈非常不易,双方各自的激进或强硬势力将不时破坏和谈,巴以局势发展的脆弱性随时会显现出来。巴以谈判的时间期限也突显紧迫,而目前进展与计划的设定目标和巴方要求相去甚远。实际上,美国更看重巴方的“民主改革”,而不会根本改变袒以政策。 三、巩固“反恐”成果但继续“反恐”难以获得支持。除澳、日、英等国支持美国“反恐”尚坚决外,“反恐志愿者联盟”的许多成员立场动摇,继续考虑从伊拉克撤军。意大利自从本国记者和特工人员被美军无端袭击后,也有意撤军;法、德等欧洲国家虽答应从外围配合美国行动,但拒绝派兵。而截止6月, 驻伊美军死亡已达1700余人,从某种意义上说,美军在去留问题上陷入两难。美国虽在许多问题上有求于联合国、欧盟和北约,但在稳定伊大局、支付巨额支出和兵力保障方面,最终还要靠美国自身,这将掣肘其中东战略总体推进。为彻底消除“恐怖土壤”,美国将继续以“反恐”为名,寻求推翻伊朗和叙利亚政权;但在此问题上,美国更难获其它国家的拥护和支持。美国自身对叙伊两国采取行动也不得不谨慎从事——伊朗对伊拉克什叶派影响很大,使美投鼠忌器,在控制伊拉克政局方面有求于伊朗,况且伊朗实力也超过伊拉克数倍;叙利亚虽相对弱小,但叙以、黎以谈判并未了结,对叙行动处置不当将冲击美国的中东促和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