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B08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8862(2004)11-0006-01 杨国荣教授的论文《罗蒂新实用主义的若干思考》把我带回到了我今天开始回应的地 方。在这篇论文中,他坚持了将“评价”(evaluation)与“认知”(cognition)相结合 的一种需要。我对事实与价值的区分十分怀疑,和希拉里·普特南(Hilary Putnam)与 约翰·杜威对它的怀疑出于同一理由。所以,确实会对我产生这样一种感觉,即我想将 “评价”与“认知”融合起来。但这并不是我想去使用的术语。相对于去说——“你必 须拒绝评价与认知,似乎它们是两个分开的东西那样:一个同价值相伴随,而另一个则 同实在相接触”——这是西方通常的方式来思考这一问题;我更愿意这样说,存在着两 种“知道如何”(know how):其一是评价一种情况,并思考该做什么,以解决由该情况 所产生的问题;其二是同其他的人们讨论该做什么,同其他的人们就如何从事合作以努 力解决那些问题达成信念上与态度上的共识,并共享你对该情况的评价,然后使得人们 变得合作。我并不清楚杨国荣教授是否真的不同意我。我只是会将问题措辞为两种“知 道如何”:知道如何对待人类以同他们合作,以及知道如何对待非人类事务。这两种“ 知道如何”实际上是一个紧接着另一个,所以并不存在着这样一个哲学问题,即如何去 将这两种“知道如何”结合在一起。我并不对“真理”、“知识”这些概念抱有怀疑, 并不是试图把“真理”、“知识”去除掉,而是仅仅试图去除掉关于真理的符合理论, 以及这种关于“实在”的概念,即将“实在”当作为可以精确地或过度精确地被表征的 东西。我只是怀疑这是否也是杨国荣教授试图捍卫的。 我在杨国荣教授的论文中还读到了这一论述,罗蒂相信文化演进(cultural evolution )是生命存在之演进(evolution of living being)的一个深入发展。显然,这个信念包 含着一些形而上学的理念,它将文化演进与生命存在之演进联系在一起。我并不觉得在 这里走进了形而上学。我思考它的方式是:如果你想在达尔文(Darwin)之后讲一个关于 这个地球上的动物生活的故事,你的故事会讲述各种物种是如何改变它们基因的结构以 适合随机选择的过程,并在大多数污染的黑暗环境中生存下来,所以能够很好地适应环 境的自然; 你会讲述这样的关于狗、猫、蛇等等的故事。然后就是这个故事的第二个论点,即关 于到人。这时你就会讲述,他们发展出了一个应付环境的新方法,使得这个物种能够越 来越多地扮演起主导性的角色,克服其他的动物物种,变成为一个主导性物种。这里的 吊诡不在于改变了物种的基因构成,而是发展出了语言,那即是说,发展出了社会合作 的诸种实践,这是一种其他无法使用语言的物种所不能掌握的复杂事情(sophisticatio n)。这一种动物物种不需再去改变他们的基因代码,不再需要改变DNA以生存下来。他 们发展出了叫做“文化”的东西:通过允许他从事于杀掉其他动物物种的诸种合作工程 (cooperative projects),比如说外出去猎杀其他物种,文化乃是一种给予这一物种最 大生存价值的方式。你能够不进入任何种类的形而上学,能够不拥有任何关于或可称作 “文化生物学”(biology of culture)的理论,而来讲述这样的故事。所有对他们的需 要也是同一个故事的组成部分,这个故事关于如何一个动物物种生存了下来,如何一个 动物物种建立出了共同点来。 所以,当杨国荣教授写道:如果我们从在文化演进与生命存在之演进之间的关联返回 到生活着的存在之演进的前状况,那么我们可能发现生命存在之演进本身包括着其他的关联,杨教授所认为的就包括着他所称的“存在之链”(a great chain of being)。他认为,这一现象使我们去怀疑是否在哲学探究中可能去彻底拒绝形而上学。而在我看 来,形而上学是这样一种论题,它同实在的终极性质(the ultimate nature of realit y)相关。我觉得你可以并不拥有任何关于实在的终极性质的理论,而来讲述达尔文的关 于我们这个物种是如何如此成功的故事。我认为你可以就这样说:这是一个诸种因果事 件的序列,它并没有特殊的形而上学的含意(implica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