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I29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67X(2004)05-0132-04 台湾原住民文学指台湾原住民各族群作家的创作和作品。从20世纪80年代初起,台湾 原住民各族群作家,以群体的态势崛起于台湾文坛,发表并出版了多种体裁的文学作品 。仅台湾晨星出版社出版的原住民系列小说、散文、诗歌(包括一些民间题材的故事、 歌谣)等作品集就有: 《最后的猎人》、《兰屿行医记》、《情人与妓女》(布农族作家拓拔斯·搭玛匹马) 《玉山的生命精灵》、《那年我们祭拜祖灵》、《黥面》(布农族作家霍斯陆曼·伐伐 ) 《山中月影》(布农族作家伊斯玛哈单·卜衮) 《走过时空的月亮》(布农族作家林太、李更文、林圣贤) 《美丽的稻穗》(排湾族诗人莫那能) 《红嘴巴的VuVu》、《谁来穿我美丽的衣裳》(排湾族女作家利格拉乐·阿邬) 《番人之眼》、《永远的部落》、《伊能再踏查》、《荒野的呼唤》、《想念族人》 、《戴墨镜的飞鼠》(泰雅族作家瓦历斯·诺干) 《让我们的同胞都知道》(泰雅族作家尤稀·达衮) 《泰雅人的七家湾溪》(泰雅族作家马绍·阿纪) 《泰雅脚踪》(泰雅族作家娃利斯·罗干) 《天狗部落之歌》、《赤裸山脉》(泰雅族作家尤霸斯·挠给赫) 《山野笛声》(泰雅族女作家里幕伊·阿纪) 《野百合之歌》、《云豹的传人》(鲁凯族作家奥威尼·卡露斯) 《黑色的翅膀》(达悟族作家夏曼·蓝波安) 《钓到雨靴的雅美人》(雅美族作家夏本·奇伯爱雅) 这是一个众心所归的整体。所有作家都表现出相同的创作倾向:以挚情、忠恳的态度 致力于原住民文学的创作,试图以文学这支特殊而“透明”的箭去穿透原住民的历史与 现状。之所以称之为“透明”,是因为过去了解原住民都是通过外族或是外国人写的调 查报告,人们从这些书里看到关于原住民的情况仅仅止于生活表层,如风俗习惯、使用 的器物、饮食的种类、部落的分布等具有科学分析和逻辑推理的文字。可是,原住民的 心声,原住民千百年来在历史实践活动中的心灵历程很少得到关注。直到1981年,一篇 “奇特的小说”出现:吴锦发先生说“那篇小说,我几乎只念了两张稿纸,便已确定了 是一篇风格独具的好小说,一颗心怦然激烈地跳动起来……”[1]这里提到的“那篇小 说”便是台湾原住民布农族青年拓拔斯·搭玛匹马(汉名田雅各布布)的第一篇小说《拓 拔斯·搭玛匹马》,此小说得到南杏文学奖第二名(第一名从缺)。而让吴锦发先生怦然 心跳的原因之一就是作者在作品中表现了“有尊严的人性呐喊”。随后,这样呐喊的原 住民作家逐渐集结为一个群体,一个具有民族责任感的文化群体,合力开启了一扇通向 原住民精神世界的大门。他们怀着深深的爱描写家园的美丽,故土的难离,亲人的感情 ,在人之常情的叙写中建立理想乐园;也怀着不可逃避的、不能逃避的民族使命感,浓 郁的忧患意识,倾吐作为民族知识分子灵魂深处的痛苦:那长久流离,长久被欺凌、被 忽略,甚至是被歪曲的历史状况及现存生活空间里种种不公平的悲惨遭遇。他们试图努 力寻找造成原住民困境的社会及制度原因,也试图从原住民自身的发展去反思原住民困 境的各种因素,表现出一个带有明确创作目标、自觉走上文坛的创作群体强烈的人文关 怀精神。 文学的人文精神以人为本、关注人生,既关注群体的命运、发展、走向,更不放弃对 个体生命体验的描述;不只记录欢乐,也记录痛苦、悲伤、离合,充分尊重人的自由、 人的存在、人的发展、人的尊严,最终达到提升人的目标。台湾原住民作家群体并非一 个流派,没有统一的创作原则,却由于有相似的人文关怀精神而具有了相同的创作主题 和题材选择。几乎所有的作品都以原住民在现代社会里遇到的危机和迷失为内容,表达 了原住民作家愿以文学参与民族发展的行动,使人文精神在台湾原住民文学话语中得到 多层次展现。 生存价值的终极意义指对社会、人生等重大问题作最终意义上的思考,如人存在的价 值、生活的意义、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责任及追求的目标等,紧密联系着人的身世命 运和存在状态。很多学科对这一命题都仍在探索之中,文学也不例外。作家对生存价值 的终极关怀常出现于个人、国家、族群命运出现危难或面临困境之时:如开中国浪漫主 义先河的屈原,生活在春秋战国的大变革、大争斗时期,国家内忧外患,忠臣遭受迫害 ,社会动荡不安,屈原救国无路,在作品《楚辞》里写下了自己博大精深的思考;杜甫 ,离乱造出的现实主义诗人,以强烈的对比写下自己的忧愤:“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 骨”;从自身遭遇推至天下安危的宋人范仲淹则发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 乐”的感慨与天下志士仁人共鸣;曹雪芹写儿女之事,讲社稷、人生之理,开篇“好了 歌”正是一代王朝结束的预言;而莎士比亚更为直截了当的借哈姆雷特的口说“是生存 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代表了文艺复兴时期作家对国家、人生普遍存 在的苦难感、困惑感、追溯感、关怀感。可见,文学因其独特的角度使得文学自身对人 类生存价值的终极意义有种天然的密切关系,也使作家的这一探索具有了强烈的时代性 、民族性、历史性。作家们往往把个人的愿望、意志、政治理想与历史进程中的重大课 题联在一起,成为一代忧国忧民的典型,表现出良知作家的责任感。 这是一条崎岖坎坷的路,尽管不同的人和族群在追求生存价值的意义时所遇到的社会 、政治、经济、文化等环境不尽相同,但作家精神是不变的。在当代,在海水所包围的 台湾岛上的原住民作家们的笔下,有一种超出个人情怀和力量的语句正集结于原住民命 运身上,表现出原住民作家鲜明的文化个性和共同的使命历程。 首先,原住民作家为原住民的生存权力而呐喊,为原住民的生存空间而抗争,为原住 民的尊严和生存地位而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