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我国政府作出高校招生大规模扩招的决定,高等教育的发展从此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从1998年的9.8%提高到2003年的17%[1],国家高等教育机会大量增加。随着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张,社会阶层高等教育机会差异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如何缩小社会阶层高等教育机会差异的问题日益凸显出来。本文旨在通过对闽、湘、川3省部分高校学生家长所属阶层的调查,把握这些地区社会阶层高等教育机会差异的现状,同时作出相应的分析,最后提出缩小社会阶层高等教育机会差异的政策性建议。 一、研究方法 (一)调查对象 本次调查对象为福建、湖南、四川3省18所高校的2002级在校生。为考察各社会阶层子女在不同类别高校接受高等教育机会的情况,本调查选取了当前我国4种主要类型的高校(重点高校、普通本科高校、三年制高职院校和民办高校,前3类高校均为公办高校)进行调查。调查的高校包括:(1)3所部属重点高校;(2)5所普通本科高校;(3)5所公办三年制高职(高专)院校;(4)5所三年制民办高校。抽取样本的学校类别和主要学科大致均匀,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本次高校学生抽样调查的总样本数为7731份,有效样本数为6773份,有效率为87.6%。其中重点高校有效样本为2024份,普通本科院校有效样本为1639份,公办高职(高专)院校有效样本为1691份,三年制民办高校有效样本为1419份。 (二)学生家长职业信息的收集方法 为保证学生家长职业信息来源的准确性和可靠性,笔者亲自到各高校查阅学生入学登记表,根据学生本人在入学登记表中填写的主要家庭成员工作单位及职务相关栏目,对学生家长职业(注:这里主要是指学生父亲职业。)情况进行了调查统计。 (三)学生家长所属社会阶层的划分 本研究所指的社会阶层,主要依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当代中国社会结构变迁研究》课题组提出的以职业分类为基础,以组织资源、经济资源和文化资源的占有状况为标准将社会阶层划分为10个社会阶层的理论框架,[2]并结合《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分类大典》[3]对职业的分类情况以及调查中高校学生家长职业的实际情况,将学生家长职业所属阶层合并为7个阶层。这7个阶层具体包括的人员及对各种资源的占有情况(按拥有资源从多到少顺序)见表1。其中,组织资源包括行政组织资源与政治组织资源,主要指依据国家政权组织和党组织系统而拥有的支配社会资源(包括人与物)的能力;经济资源主要指对生产资料的所有权、使用权和经营权;文化(技术)资源是指社会(通过证书或资格认定)所认可的知识和技能的拥有。另外,为表述方便,将高校学生家长职业所属社会阶层成分构成称为学生家庭成分构成。 (四)社会阶层高等教育机会差异的衡量指标—辈出率[4] 辈出率是指某一阶层的子女在大学生中的比例与该阶层人口在整个社会人口中所占比例之比。用公式表示如下: 阶层A的辈出率=大学生中阶层A的子女所占比例/整个社会人口中阶层A人口所占比例 从公式可以看出,辈出率为1时,某阶层子女在大学生中所占比例与该阶层人口在整个社会人口中所占比例相等。即当辈出率等于1时,该阶层的子女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与整个社会阶层的平均水平相同。如果辈出率超过1,则表示该阶层的子女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高于整个平均水平;相反,若辈出率小于1,则意味着这个阶层子女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低于整个平均水平。因此,根据辈出率的大小可以判断不同阶层子女高等教育机会与平均水平的差异。 二、调查结果分析 (一)各社会阶层子女接受高等教育机会的总体差异 对抽样高校在校学生家长职业所属阶层的统计结果表明,地处我国东、中、西部的福建、湖南和四川3个省份高校2002级学生在家庭成分构成上,较高社会阶层子女在接受高等教育机会方面仍然表现出明显的优势,但值得注意的是,个体工商户阶层作为一个独立的社会阶层也表现出了自身的优势,见表2。 表1 各阶层人员及对各种资源的占有情况 各阶层简称各阶层包括的具体人员拥有的资源状况 管理人员 国家与社会管理者、经理人员、私营企业主 组织资源、经济资 源、文化资源 专业技术人员 专业技术人员 文化资源、经济资 源、组织资源 办事人员 办事人员、商业服务人员 少量的组织资源或 文化资源 个体工商户 个体工商户 经济资源 产业工人 产业工人很少量的三种资源 农业劳动者 农业劳动者 很少量的三种资源 失业人员 无业、失业、半失业者 基本上没有三种 资源 表2 所有抽样高校学生家庭成分构成及其辈出率
注:社会阶层总体构成比例数据来源于“中国目前社会阶层结构研究报告”,刘国光主编:《2002年:中国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第123页表1。要说明的是考虑到传统农民概念的影响,为减少误差,笔者把农民工比例归并到了农业劳动者阶层。学生家庭成分构成数据为笔者调查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