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和欧洲在经过近3年多的激烈争吵之后,自去年下半年以来,开始调整交往策略, 缓解矛盾,减少争斗,增加磋商。美欧领导人改变相互批评的做法,转而示好,美欧政 要和学者也多次开会,讨论美欧关系变坏的原因。双方开始谋求建立“新大西洋关系” 。这将改变美欧联盟关系的性质,出现美欧“疏而不离、和中有斗”的局面,使传统的 大西洋联盟成为历史,进而对当代国际关系产生重大影响,加速国际政治民主化进程。 向新大西洋关系演变 美欧经过激烈争吵之后开始重新磨合,谋求摆脱僵局。今年美国大选,无论共和党继 续执政,还是民主党上台,美欧都会将新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相结合,寻找新的途径解 决目前存在的问题,推动双边关系朝新大西洋关系发展。 调制“粘合剂”。瑞典前首相卡尔认为,以1945年为起点的大西洋联盟已老化,凝聚 力下降,美欧必须调制新的“粘合剂”,即考虑双方不同利益和共同的价值观,确立新 的共同目标。其一是实施东欧地区“再消化”。苏联解体后,美欧虽然完成了对东欧地 区的转制改造,但仍有大量遗留问题,严重威胁着美欧共同利益。为此,美欧正在考虑 对东欧实施“再消化”政策:包括再实施北约和欧盟双“东扩”,推动北约和欧盟新边 界以东的国家实行新的改革,促其不断西靠,尽早成为北约和欧盟新成员;改变白俄罗 斯政权的性质,使其成为亲西方的战略伙伴;制定针对高加索地区和中亚国家的新战略 。其二是维护大中东的稳定。大中东地区(从北非到黎凡特,从波斯湾到阿富汗的广大 地区)正在出现强烈的反西方意识形态、恐怖主义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当今世界的动 荡源,严重威胁美欧安全,美欧颇为重视中东问题。 加固“联盟基础”。美欧联盟的传统基础——西方民主,受这次美欧矛盾的冲击,现 已动摇。为防止联盟基础崩溃,美欧考虑把改造联合国与维护西方民主相结合,扩建双 边关系的基础。一、改造联合国安理会。联合国安理会现在效率低下,改革势在必行。 二、改革国际执法程序。美欧都在考虑“国际法面前所有国家一律平等及使用武力的条 件”。欧洲对美国的“先发制人论”颇有微词,美国则称是对付无赖国家的惟一手段。 双方经过多轮争斗之后已开始互作让步。三、确立新的“核心”。传统的大西洋联盟以 美国为核心,现已消失。为改变目前的混乱状态,美欧领导人根据双方实力和国际环境 的变化,都在考虑以西方为核心,协调大西洋两岸关系。以西方为核心必须承认美欧交 往“平等化”,即建立跨大西洋平等对话机制;进行北约领导权再分配;外交上相互重 视;寻找矛盾缓冲器。美传统上采取打压政策,压制欧洲,阻止竞争。现在情况变了, 美国考虑“变压制为疏导”,允许欧洲与其竞争作为矛盾缓冲器。未来,美欧竞争主要 集中的三大领域:商业之争,规则之争,模式之争。 影响未来国际格局 美欧建立新大西洋关系需要经过相当长的复杂斗争过程。双方明争暗斗将不断加剧, 矛盾时缓时烈,进而对未来国际关系产生重大影响。 美国受到“近利远害”双重影响。 近期内有助于美国摆脱“孤独”,维护其惟一超级大国的领导地位。美欧矛盾激化以 来,欧洲完全变了,社会上掀起了反美主义新浪潮。欧洲各国政府亦不像过去那样听从 美国,在国际事务中提出自己的不同主张。美国的国际威信下降,变得日益孤独,处理 国际问题的能力明显下降。美欧关系调整将暂时缓解美欧矛盾,改变欧洲社会的反美情 绪。这有助于促进美欧之间政策协调。 远期内不利于美国的霸主地位。美欧关系调整将对美国的领导地位形成三重挑战:首 先,美国受到来自欧洲的牵制增大。美欧领导人重新确定大西洋两岸关系的“身份”, 承认双方的影响区域的实际差异,进行合作,进而出现相互牵制现象:欧洲利用其实力 防止美国变成“大普鲁士”——恃强凌弱,醉心于军事实力;美国防止欧洲变成“大瑞 士”——自私狭隘,满脑子中立主义。美国不能像现在这样自行其事,推行“点菜式” 政策,必须遵守国际法,在联合国框架内解决国际问题,全球领导能力下降。其次,美 国的单极战略受阻。美国资源国际问题专家、克林顿政府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查尔斯· 库普钱认为,美欧关系调整标志着美国全球优势地位开始终结,后美国时代的地缘政治 出现。单极开始走向多极,美国霸权稳定必定被全球竞争所取代,国际权力将再次重新 分配,进而出现“三个权力中心”,即美国、欧盟和东亚。三大权力中心的力量呈“一 降两升”的态势,美国的力量逐渐下滑,欧盟和东亚的力量稳定上升。第三,西方变相 分裂。国际和平研究所创始人挪威的加尔通认为,美欧关系调整后,美国将在未来15~ 20年内维护其“帝国”地位,但影响力将不断下降,难以使西方集团团结一致。新大西 洋关系促使美欧在反映其利益的某些问题和某些领域发挥影响,导致西方出现两个“门 罗主义”:欧洲把注意力集中在欧洲,尤为关注巴尔干和地中海;而美国将优先考虑美 洲和亚洲。 美国推行“大战略”。美国“布鲁金斯评论”季刊高级研究员伊沃·达尔德在“无所 约束的美国”的文章中认为,美欧关系调整建立新大西洋关系之后,美国将依据“新大 西洋关系”,调整外交政策。 首先是筹划“大战略”。美国根据美欧关系的变化,考虑在其优势尚未消失前,勾勒 出一个心怀全球的大战略,最大限度地保全自身利益和国际秩序和稳定。美国大战略的 重点是克服民族国家间的“地缘断层地带”可能引发的冲突,确立新的国际和平体系。 美国放弃眼前的特权,从长远看可利用现在的影响力塑造未来的国际机制,并在三方面 “投资”:一是建立起主要国家处理国际关系的平台,推动联合国安理会向“欧洲协调 ”机制方向发展,促进有效外交,使大国关系与管理地区危机协调;二是确认新的国际 规则,完善国际机制的“基础设施”,深化国际贸易、金融和货币机制,积极参与国际 法庭、永久仲裁法院及国际刑事法庭的活动,扩大世贸组织解决争端的能力;三是建立 应对长期威胁的机制,加强反恐、控制核材料及导弹技术、国际情报、环境等方面的全 球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