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援助又重新变成了美国外交政策的核心。二战后的10年中,美国政府用美元帮助重建了欧洲和亚洲,还制约了苏联的影响。在苏联解体后的10年中,这种援助帮助新的民主国家从共产主义的悲剧中恢复了过来。如今,第三次外交援助浪潮将要开始加强民主和发展了,尤其是在中东地区,并阻止发展中世界里悲剧的发生。 但是即使华盛顿政府重新开始重视援助的重要性,那些从记者、学者到前总统的评论仍在经常不断地抨击美国的吝啬。布什总统承诺将在2006年前将援助提高50%—这是自从1948年马歇尔计划启动后的最大一次提升——而新的立法又增加了额外的150亿美元去研究艾滋病、白血病和脑膜炎,但是,这些钱仍然收效甚微。评论提到,尽管美国的援助额是最大的,但在工业国家中,美国的援助在占整个国家收入的百分比上仍是最低的,因此评论往往将美国视为最小气的国家。 这些评论没有考虑到的正是对外援助的新特点。目前对于一个国家的捐赠手段仅仅只计算了由政府拨出的资金,这样就会忽视美国人用来帮助外国人的最基本的方法:通过私人给予。在过去的10年中,美国政府的援助早被私人捐助远远甩到了后面。这些来自于基金会、私人志愿组织(PVOs)、企业、大学、宗教组织和个人的捐助都直接给予了外国需要帮助的家庭。现在没有一个综合的手段来评估美国向海外的捐赠,但根据调查和志愿者报告的保守估计,每年的私人捐赠大约在350亿美元左右。即使是这样一个明显被低估了的数据也是美国政府一年官方发展资助(ODA)的3.5倍。在援助的第三次浪潮中,是私人资金起了重要作用。 关于ODA的谬论 宣称美国是吝啬的国家主要是因为人们普遍将ODA错认为是惟一真正能够衡量捐赠的标准,因为ODA总是被称为“捐赠者的衡量准则”。1958年,世界宗教协会倡议发达国家将国家收入的1%拿出来帮助国际开发。经合发组织后来制定了一个0.7%的目标,并且至今每年都会公布捐资国的ODA占GDP比例的排名。 自从这个排名出现后,能达到这个“0.7%标准”的国家只有丹麦、卢森堡、挪威和荷兰。像许多的目标一样,这个“0.7%标准”同捐资国的捐赠质量及其所产生的影响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经合发组织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不仅这个0.7%的目标无法达到,而且发展中国家也无法吸收这么多的捐赠。 只通过计算政府的拨款来衡量一个国家的慷慨实际上却忽略了新的经济现实。直到10年前,大部分流入发展中国家的国际资源都来自于政府。但是在1992年,外国直接投资和金融市场开始在新兴经济体中腾飞。发展中国家第一次开始吸引能够创造并保持发展趋势的私有资本。由于资金流动转变为私有化的,对外援助也随之发生了相同的转变。当ODA渐渐减少的时候,私人捐赠就呈现了出直线上升的态势。 欧洲人和日本人仍然通过他们的政府进行捐助,但经合发组织过了时的衡量标准却无法将美国人现在的私人对外援助考虑在内。在2000年,美国的ODA一共是99亿美元,这是当前所能找到的最新数据。这个数字包括了美国国际开发署和和平队的预算、对世界银行的贡献以及一些政府及其部门的人道主义援助。所有这些项目仅仅只占了美国对发展中国家所有援助的1/6——无论是官方的还是私人的。私人的捐赠占到了超过60%。剩下的部分——2000年是127亿美元——是政府的援助。这部分尽管没有遵循ODA的原则,但仍然是美国的对外援助,其中包括向以色列、俄罗斯、中亚各国以及中、东欧国家的援助以及给予国家民主捐赠基金会和像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这样的国际组织的支持。 私有对外资助仍然包括了众所周知的食物援助和边远地区的教会健康诊所,但是它的规模在最近的10年中大大地扩充了。它的组成部分从价值1亿美元的疫苗普及活动到支持小型地方基金会直到当地人民会将捐款用到什么地方去等等。马里兰州的移民可以用互联网将食物和药品寄给在越南或萨尔瓦多的有这方面需要的亲戚。尽管这类私人援助的总价值比ODA大得多,但这方面的数据却非常少。国际社会对于这些私人基金被用在哪儿或效果怎样知之甚少。但是为了掌握对外援助的新环境,为了使美国政府的援助适应这第三次的对外援助浪潮,首先了解这个私有部分就显得非常关键。 “永久做善事” 由于政府的援助不再是援助资金中最大的一块,对外援助现在就包括了更多具有不同复杂程度的伙伴关系。在19世纪30年代,托克维尔(Alexis de Tocqueville)就提到了美国脱离于政府之外的调停机构及其对社会的贡献具有特殊的力量。这些机构就是对外援助第三次浪潮中的主角。 在1990年到2000年之间,美国的基金会数量从32000个增长到了56000个。同时,其中越来越多的机构都设立了国际援助项目。这些项目的比例占到了所有捐款的11%(虽然欧洲基金会这方面的数据不太多,但很明显它们捐出的数量远比美国少,尽管在过去的30年中它们在这方面已经有了巨大飞跃)。那10年中同时还出现了“巨头捐赠者”,比如盖茨基金会、帕卡德基金会以及有特德·特纳(Ted Turner)支持的联合国基金会。结果,美国基金会的对外援助在1990年到2000年之间增长了4倍。现在这个数额达到了将近30亿美元,几乎是那些最“慷慨”国家——丹麦、挪威和瑞典——每年ODA援助的两倍。许多基金会尤其注重提升发展中国家的慈善事业,目的是通过资助独立团体基金来提高美元援助的可信度和有效性。这样的支持将美国传统的私人资助出口到了国外,使得接受国不仅能够在经济上有所发展,而且还能开始满足它们自己的发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