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4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128(2003)03-0071-03 高等教育从一个相对封闭的组织系统到一个开放的组织系统,在与环境的不断相互作用中得以发展。如果说是学者们的理性追求与为自己寻求有效庇护的需求共同促成了这一组织的最终成型,那么她不平凡的发展历史,则始终是一对基本矛盾的运动;“合理性”与“合法性”。“合理性”是指高等教育自身的发展逻辑,以高等教育的使命与追求的形式集中表现出来。“合法性”是指高等教育发展中的外部作用,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但不外乎社会,市场等几种因素。从高等教育产生,这一对矛盾就存在。或者说,正是这一矛盾促成了高等教育的产生与发展。 一 中世纪大学时期。高等教育最早与大学是同义词。而中世纪大学作为最早的高等教育机构,她的产生是直接缘于云集一方的学者们保障自己基本权利的企图。为了使自己的研究兴趣不受阻碍,同时也为了发展这一兴趣,他们需要建立一种组织,不仅会使他们避免外界的不良干扰,还能呵护他们的学术兴趣。中世纪大学就这样应运而生了。但从最初就注定了,他们会不断的处在两难的选择当中。人们一直惊叹说,中世纪大学是那个黑暗时代结出的奇妙之花,哈罗德·柏金曾说:“(中世纪)大学是一个独特的既分裂又分权的社会的偶然产物。”在外部各种势力的对峙中,大学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即便是这一看似平静的时期,她依然得品味这一矛盾带给她的一切。由于接受教会的强势庇护及资助,大学依照了教会对知识的基本理解,因而,“知识的专门化和综合化成为中世纪大学知识追求中的一对矛盾。”[1]同时修道院的社会组织模式也成为大学模仿的对象,大学成了离群索居的“象牙塔”,但也就是在这一时期,大学自身的生命力也快速的发展。他们是一种“知识共同体”,以知识本身为追求,崇尚自治与学术自由,实行民主管理,并以文化的批判与发展为己任。在她顽强的生命活力感召下,大学成为令人向往的知识殿堂。 大学世俗化时期。伴随着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中世纪大学向现代化渐进。随着科学的发展以及科学知识的进入,传统的大学朝着世俗化方向发展,在逐渐激烈的矛盾对抗中,大学表现出不同的态度与反应,从而表现出不同的发展模式。而这些都缘自于他们对这种矛盾的解决方式。有的选择了快速的适应,有的是坚决的排斥。前者很快成为社会发展的有力支持,而后看则由于保守而显得落伍了,如果说,在发展的第一阶段,“合理性”与“合法性”之间的平衡决定着大学的生存,那么,在这一时期,“合理性”与“合法性”之间的重新平衡将决定大学的发展。 大学现代化时期。有人把这一时期称为高等教育的技术教育时代。在工业化社会,教育以社会服务为第一要务,并以此来组织学校的教学和科研等活动,有人认为,这时的大学是在做与自己的身份不相符合的事情。有人感叹,大学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去一味迎合社会的欲望;也有人责备,大学不够开放,对于校外的社会生活毫不关心。也有人认为,大学不仅要坚持自己的操守,也要满足社会的需求,应该承负更多的职责,担当丰富的角色。但是,无论人们如何看待此时的高等教育,无可辩驳的事实是:大学不仅告别了“象牙塔”时代,并且已成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动力站;高等教育已成为一个复数概念,大学只是高等教育的一部分。连最固执的牛津和剑桥也最终接纳了科技教育,步入了新的历史纪元。这一时期的高等教育承受着来自外部的越采越强大的种种力量的夹击,并且要面对这股强大变革力量向机体内部的渗入。也就是说,这一时期高等教育发展的“合理性”与“合法性”矛盾的内容复杂化,表现形式多样化,对这一矛盾的把握也就愈来愈困难,高等教育在新时期的发展正在于对这一基本命题的正确回答。也是我们对此进行研究的初衷。因为“一个系统是开放的,并不仅仅是因为其与环境间的相互联系,还因为相互交换联系是系统变化的关键因素。”[2](P181)特别是当高等教育由社会发展的边缘走向社会发展的中心时,我们更有关注这一组织发展的理由。 二 以上对高等教育发展的“合理性”与“合法性”矛盾变化的分析立足于世界高等教育的发展历史。从中我们不难把握高等教育发展中这一基本命题的演变。然而高等教育的特殊性却在于他有很强的民族性。我们研究的目的是为了对本民族高等教育的发展,基于以上所见,对于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史的考察,将是非常有益的。 稷下学宫“不仅是中国封建教育史上第一所高等学府,也是世界中世纪教育史上最早的大学。”[2]如若以此为中国高等教育的发轫,那么从一开始,它就是一种有别于西方学者行会的兼具多种职能的机构,它的“合理性”存在是以“合法性”为根本和前提的。从起源来看,“合理性”是滞后于“合法性”的,虽然与西方相似,二者之间的关系不平衡,但前者是学者们的联合在先。虽说稷下学宫也达到了发展学术,弘扬文化和培养人才等目的,但一开始就缺少的学者们的自治使得它随着统治者的更替而起起落落以致衰败。随着中匡古代书院的出现,“为学求理”的精神追求才有了栖息之地。但这一理性之火也很快被扑灭了。大学,作为学者的群体,它自身的追求及其本质的确立一直是中国古代高等教育的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中国现代高等教育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