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出资高等教育的一个重要理由,就是有利于公平——对低收入家庭及其子女有所帮助。那么,我国的高等教育公共支出是否如政府所希望的那样,有助于公平呢?谁是高等教育公共支出的受益者? 国外一些学者的研究都表明(见表1至表3),高等教育公共支出的主要受益者是中高收入家庭子女。表1是日本1972年高等教育公共支出利益归宿的家庭分布,从中可以看出:家庭年收入和大学入学率之间,存在着较高的正比例关系,即家庭收入越高,大学入学率也越高。如果升入大学的机会对于所有阶层都是均等的话,各等级家庭收入拥有大学生的比例也将分别是20%。然而,在收入最低的阶层拥有大学生所占比率仅仅是6%,其次分别在较低阶层拥有大学生10%,中间阶层拥有大学生14%,较高阶层17%,最高阶层52%。也就是说,除最高阶层外,其他阶层均不超过20%。而仅最高阶层就占整个大学生数的大约半数以上。 表1 日本1972年各种收入阶层的大学生 阶层 最低 较低 中间 较高 最高 合计 全收入 收入(千日元) 小于765 766~1143 1144~1461 1462~1868 大于1868 所占比重% 2020 202020 100 国立大学 10.1 16.917.8 17.7 37.5 100 大学生 公立大学 7.9 12.716.6 18.6 44.2 100 阶层 私立大学 4.9 7.9 13.3 17.0 56.9 100 合计6.1 9.9 14.4 17.2 52.4 100 (资料来源:曲则生等译《日本高等教育社会学文集》,百家出版社1989年版。) 表2是其他国家各个收入阶层享受政府高等教育补贴的情况。在表中的所有国家,最高收入的20%人口都享受了40%左右的高等教育政府补贴,印度尼西亚的尤为极端,最高收入的20%人口享受了83%的政府补贴。最低收入的40%人口享受政府补贴的百分比低于17%,多米尼加共和国中最低收入的40%人口只享受了2%的政府补贴,最高收入的20%人口所享受的补贴相当于最低收入40%人口的38倍。 表2 不同收入群体得到的政府高等教育补贴的百分比 收入阶层 国家调查年份 最低的40% 中等的40% 最高的20% 阿根廷1983 17 45 38 智利 1983 12 34 54 哥伦比亚 1974 6 35 60 哥斯达黎加1983 17 41 42 多米尼加共和国1976~1977 2 22 76 乌拉圭1980 14 52 34 印度尼西业19787 10 83 马来西亚 1974 10 38 51 (资料来源:闵维方等译《教育经济学国际百科全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此外,美国学者鲍尔斯在考察了1967年中学毕业生升入大学的情况之后发现:美国全国中学毕业生升入大学的比例平均为46.9%;但家庭收入在3000美元以下、升入大学的中学毕业生比例为19.8%;而家庭收入高于1.5万美元的同类比例高达86.7%。伦敦经济学院巴尔博士指出:政府的资助实质上“是相当准确地以资助中产阶级为目标的(注:Barr,N(1989) Student Loans:the Next Steps,Aberdeen:Aberdeen University Press,P.18.)”。因此,“它使来自富有家庭的学生获得了不合理的利益。”世界银行的报告也显示(见表3),尽管社会的中上层阶级、白领阶层在人口中只占少数,但是这些阶层的子女却占了大学生人口中的大多数。 表3 发展中地区白领阶层在人口中的比例以及白领阶层子女在大学生中比例(%) 地区 白领阶层 白领阶层子女 占总人口比例 占大学生比例 拉丁美洲 15 45 非洲法语国家 6 40 南部非洲 13 80 亚洲 10 43 中东地区 10 47 (资料来源:World Bank(1984)World Development Report,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P.23) 我国在这方面的研究资料大都比较零散(除香港大学1998年组织、对分布我国三城市的14所高校的抽样调查数据外(注:陈晓宇、闵维方:《成本补偿对高等教育机会均等的影响》,《教育与经济》1999年3期。)),很难全面反映当前我国高等教育公共支出的公平性。这项研究至少具有两方面的意义:一是从学术积累的角度看,它有助于补充和完善现有的相关文献;二是自1998年我国高等教育规模迅速扩大,扩招前后高等教育公共支出公平性是否发生变化,发生怎样的变化是社会各界都非常关心的问题。 一、研究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