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64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203(2003)02-0020-09 新千年之初的非洲高等教育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传统上非洲中学后入学水平是比较低的,但新千年之际,非洲各国不仅入学要求势不可挡,而且高等教育作为社会现代化和发展的关键力量已经得到认同。如果非洲要在经济上、文化上和政治上取得成功,它必须拥有强大的高等教育系统,而且高等学校也是未来成功的关键。在被国家政府和国际机构忽视了将近20年之后,人们重新认识到,高等教育是非洲发展的关键。 拥有54个国家的非洲大陆,足以称得上大学的教育机构不超过300所。按照国际标准,就高等教育机构和招生数而言,非洲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地区。尽管少数几个非洲国家可以声称拥有综合性的高等教育系统,但大多数国家只有少量的高等学校,也没有建立起信息时代所要求的多样化的高等教育系统(高等教育与社会特别工作组2000)。尼日尼亚、苏丹、南非和埃及分别拥有45、26、21和17所大学,而且每个国家还有许多其他类型的高等教育机构。但在另外一些国家,包括佛得角、吉布提、冈比亚、几内亚比绍共和国、塞舌尔以及圣多美和普林西比却无一所大学。而索马里、安哥拉和刚果民主共和国等国家的大学曾因政治动乱而被迫关闭,现在正在努力重建其高等教育系统。 非洲各国巨大而明显的差异使得对其进行一般性讨论困难重重。比如,我们时常因为忽视非大学部门而低估其高等教育的发展。赞比亚只有两所大学,但同时却拥有50所左右提供“继续教育”的学院。我们对大学和学院的区分是基于当地人们对其水平的考虑,而不管其规模和所教授的科目。高等教育的作用、质量、发展方向、财政支持和其他方面的多样性在非洲异常明显,各国环境和现实也显著不同。然而,一般性的讨论也是必要的,它对于理解构成21世纪初期非洲高等教育的一些更为广泛的主题具有重要意义。 财政资源全面紧缺的状况连同前所未有的入学需求、殖民主义的影响、许多国家长期面临的经济和社会危机、部分地区艾滋病的挑战,以及其他一些重要问题展示了非洲尤其困难的现实。这里,我们意在从讨论非洲高等教育的广泛现实入手,进一步分析探讨其未来变化趋势。 一、历史视角的非洲高等教育 非洲高等教育的历史和埃及的金字塔、埃塞俄比亚的方尖石塔和廷巴克图王国一样古老。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埃及爱资哈尔大学(Al-Azhar),从公元970年建立至今仍是传授伊斯兰教的主要场所。事实上,爱资哈尔大学是目前世界上惟一依据原始的伊斯兰教模式组织起来的主要学术机构。而非洲所有其他的大学,都采纳了西方学术组织的模式。非洲虽然拥有古老的学术传统,但是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其传统的高等教育中心几乎消失殆尽,或遭到殖民主义的破坏。今日非洲大陆占统治地位的学术机构都是由殖民统治者所创立,并按照欧洲模式组织起来的。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情况一样,非洲高等教育是殖民政策的产物(阿特巴赫,Selvaratnam 1989;Lulat待出版)。 许多欧洲殖民国家,包括比利时、英国、法国、德国、荷兰、意大利、葡萄牙和西班牙等国,决定了非洲的发展道路,其殖民统治对非洲高等教育影响至今。非洲最重要的殖民力量——英国和法国在非洲大陆上留下了迄今最持久的影响。这些影响不仅表现在非洲国家与殖民国家的持久关系方面,而且表现在学术机构的组织方面,表现在教学与交流的语言方面。 殖民高等教育政策有一些共同的因素,包括:(1)有限的入学。殖民统治者惧怕高等教育入学规模的扩大。他们感兴趣的只是培养有限数量的非洲国家的国民,以帮助他们管理殖民地。一些殖民统治者,如比利时人,在他们的殖民地上禁止发展高等教育。西班牙和葡萄牙也仅允许很少的人入学。法国则更倾向于从其殖民地国家选送一小部分学生到法国去学习。直到独立之时,全非洲学术系统的规模还是非常小的。世界银行(1991)的研究报告显示,独立时全非洲不足1/4的专业文职服务职位为非洲人所拥有,非洲大陆上多数的商业和工业为外国人所有,而且仅有3%的高中年龄段的学生接受了中学教育。总体算来,赞比亚仅有100名大学毕业生和1000名中学毕业生。1961年,东非大学(服务于肯尼亚、坦桑尼亚和乌干达)为一个拥有2300万人口的地区培养的毕业生总人数仅为99名。独立前的扎伊尔(也就是现在的刚果民主共和国)全国没有一个本民族的工程师、律师或医生。1952到1963年间,讲法语的非洲国家仅培养了4个农学专业的毕业生,而讲英语的非洲国家也只培养了150人(Eisemon 1982)。(2)语言。每个地方的教学语言都是当地殖民者的语言。在一些国家,曾经用于“高层次教育”的地方语言都被殖民者的语言取代了。(3)有限的学术自由。对学术自由和大学自治的限制是普遍的。(4)有限的课程。独立之时非洲大学的课程相当有限。殖民者倾向于支持开办诸如法律和相关领域的学科,因为它们有助于殖民统治而且耗资不多,科学专业则少有开设。 殖民主义统治的影响是制约非洲高等教育的一个关键因素。对非洲大多数国家来说,它们成为独立的民族国家已将近40年,但总体上说,与过去的殖民者的联系依然十分牢固。没有一个非洲国家改变其作为教学语言的殖民语言,就是一个重要的表现。任何有关非洲高等教育的分析,都不能不考虑过去殖民统治的影响以及持续至今的前殖民国家的影响。 1.入学 事实上,在所有的非洲国家,高等教育的入学需求都在增长,这使高等教育机构的资源严重紧缺。高校被迫扩大招生,学生宿舍过于拥挤,不得不扩建,然而财政资源的增长速度却跟不上。在许多国家,由于通货膨胀、货币兑换率贬值、经济和政治骚乱以及结构调整计划等原因,资源不是增加了,而是减少了,这进一步制约了高等教育系统的财政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