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7月1日至10日，我随广东省文化考察团对俄罗斯进行了为期10天的访问和考察。 考察团到了莫斯科市、圣彼得堡市、图拉州和黑海岸边的城市索契，除参观游览了部分 重要文化设施及文化场所，与一些文化界人士进行了接触外，还在中国驻俄罗斯使馆文 化参赞的陪同下，拜会了俄罗斯文化部的高层官员，就增强广东省与俄罗斯在文化方面 的了解和沟通，加强相互之间的文化交流与 合作问题交换了意见。 俄罗斯在我们这代人心中曾经打下了深深的结。所以，很早以前当别人问我出国最希 望去的地方是哪里时，我回答说，首先是欧洲，其次是俄罗斯，其他国家当排在之后。 此次俄罗斯之行，果然圆了我对俄罗斯文化向往已久之梦。 一 星光耀眼的历史文化时空 俄罗斯在19、20世纪，尤其是19世纪，文化艺术领域人才辈出，群星灿烂，是文化历 史上最辉煌和对世界文学艺术贡献最大的时期，出现了像普希金、莱蒙托夫、果戈理、 别林斯基、赫尔岑、屠格涅夫、冈察洛夫、车尔尼雪夫斯基、陀思妥耶夫斯基、柴可夫 斯基、列夫·托尔斯泰、契诃夫等一大批世界闻名的人物，留下了一大批珍贵的文化遗 产，足以让俄罗斯人感到骄傲和自豪。而前苏联时期的著名作家、艺术家如高尔基、奥 斯特洛夫斯基、肖洛霍夫、法捷耶夫、乌兰洛娃等，在一个时期的中国人中间可以说是 家喻户晓。到俄罗斯观光游览的外国游客，特别是文化界人士，一个重要和吸引人的活 动项目，就是寻访历史名人的故居、活动遗址和纪念地。在这些地方读到的俄罗斯历史 ，会有许多在其他地方读不到的生动细节。 访俄期间，让我感受极深的，是拜谒两处名人公墓。一处是莫斯科新圣母修道院的名 人公墓，那里聚集了许多重要或著名人物，包括政界、军界和科学、文化艺术等领域人 物的墓地，既有国家领导，又有将帅功臣和专家、学者、作家、艺术家、社会名流。果 戈里、契诃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爱森斯坦、阿·托尔斯泰、尼·奥斯特洛夫斯基、 法捷耶夫等的墓地都在那里。赫鲁晓夫、斯大林夫人、戈尔巴乔夫夫人、米高扬家族、 王明及夫人、卓娅和舒拉的墓地也在那里。一进公墓，直觉就会让你感到，这里与其说 是墓地，倒不如说是雕塑公园来得更形象、贴切。因为里边不但每一位名人墓地的墓碑 都是一件精美的雕塑品，而且每一件雕塑或象征人物生前理想、性格、贡献、特征，或 暗寓对人物的褒扬评价，形式丰富多样，手法变化万千，绝不雷同。所以，漫步在墓园 之中，人们就仿佛置身于绿树掩映的雕塑园内，既读历史，又读人物，还享受艺术。比 如卡秋莎和图·伊尔飞机设计者的墓碑，人像雕塑后面就有火箭炮和飞机的雕塑，契诃 夫的墓旁，竖着一块不太高的白石碑，顶上状如尖形屋面，真的就像一间带阁楼的房子 。苏联卫国战争中著名女英雄卓娅的墓碑，是卓娅的全身塑像，据说是根据卓娅上绞刑 架被害临死前一瞬间的神情与姿态造型的。为了这令人痛心的一瞬间，斯大林曾向苏联 红军下令，如果日后遇到杀害卓娅的那一支德军部队要求投降。不能接受他们的投降， 而赫鲁晓夫的墓碑，则是由黑、白两种颜色的大理石咬成一个“日”，其中的寓意不言 而喻。最漂亮和引人注意的，是世界著名芭蕾舞演员乌兰诺娃的墓碑，它是在一块一人 多高的洁白大理石上雕刻的乌兰诺娃跳《天鹅湖》的舞蹈动作造型，高洁优雅、栩栩如 生。最新的一块墓地，安葬的是不久前才在飞机失事中丧生的列别德，坟地上放满了鲜 花，尚未立碑。 另一处名人公墓是在圣彼得堡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大修道院内，那里有罗蒙诺索夫 、陀思妥耶夫斯基、克雷洛夫、格林卡、柴可夫斯基等人的墓地，同样都是些响当当的 人物。给人的感觉也像是一座风格各异、造形生动的雕塑公园。其中柴可夫斯基的墓碑 最有意思，是一组铜色的雕塑群像，伴陪在他小半身像的前后，有两位天使，前面一位 正坐着看乐谱，后面一位双手举着十字架。各处墓碑下，有人们恭恭敬敬放下的鲜花， 穿行其间，拜谒和欣赏的同时，给人们留下长长的思索。生和死的沟通，是跨越时空的 ，死亡沼泽地上的鲜花，有动人之美。走进名人公墓，人们仿佛走进了俄罗斯厚重和辉 煌的历史，不由内心与这些历史和人物展开了悄悄的对话。 二 财富和奇迹 俄罗斯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公益文化事业基础非常强。据资料介绍，仅莫斯科 就有77间博物馆。举世闻名的克里姆林宫、冬宫、夏宫、叶卡捷林娜夏宫等，陈列了无 数艺术珍宝，其堂皇壮丽令人叹为观止。圣彼得堡的艾尔米塔日博物馆(包括冬宫)是世 界四大博物馆之一(其他三座为伦敦的大英博物馆、巴黎的卢浮宫、纽约的大都会博物 馆)，有400多间展厅，300多万件藏品，展线长达22公里，如果每件展品看一分钟，每 天看8小时的话，要看15年时间。我们进去参观时，尽管每间展厅都标了序号，仍然感 到像进了迷宫，走不出来。 参观皇宫、博物馆以及特列奇亚科夫画廊，给我们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些艺术精湛的油 画，包括无数宗教题材的油画。特别是那些人物肖像画，我曾非常近距离地仔细观察过 ，发现画中人物的面部表情和眼神，的确是纤毫毕现、传神生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艺 术巅峰状态。许多油画题材重大、场面宏伟、气势恢弘，具有极强的震撼力。如勃留洛 夫(1799—1852)绘于1883年的《庞贝城的末日》，反映意大利古城庞贝葬于火山喷发一 瞬间时人们的惊恐慌乱，把灾难场景描绘得惊心动魄。艾伊瓦佐夫斯基(1817—1900)绘 于1850年的《九级浪》，是画惊涛骇浪工夫最到家的，画布上大海底部的雄浑深沉，海 面的浪涛汹涌，浪尖的飞卷雪崩，以及燃烧着的天空，既浑然一体，又层次清晰可感， 冒死搏斗的海上漂浮者被置于这种背景下，产生出惊悚颤栗的效果。《基督显灵》被称 为俄罗斯艺术史的划时代之作，作者是亚历山大·伊凡诺夫(1806—1858)。这幅画主要 描写耶稣显灵时人们的反应，他为画这幅画，用了将近30年时间，差不多耗尽了自己的 整个创作生涯。除了原画，我们还看到了这幅画的一些草稿，其间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 ，可见画家孜孜以求的创作态度，这使得他的每一幅草稿都具有独立的艺术价值。伊里 亚·列宾(1844—1930)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被认为是又一划时代作品、艺术史上的 经典之作，作品通过对伏尔加河上纤夫深沉苦难的刻画，呼喊出了时代的声音。他的那 幅《哥萨克人》，将哥萨克民族那种豪放、独特的性格特征刻画得淋漓尽致，实在令人 拍案叫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