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酝酿长达25年,经过三届国会审议、标志着日本安全战略重大调整的重要法律 即《应对武力攻击事态法案》、《自卫队法修改案》和《安全保障会议设置法修改案》 已获得日本本届国会通过,并正式成为国家安全战略和防卫政策的规定性法律。至此, “有事法制三法案”完成全部立法程序,正式成为法律。“有事法制”是日本安全战略 调整的象征,它的确标志日本政府自70年代以来对国家安全战略进行的重大调整趋于完 成。 有事法制 蓄谋已久 “有事法制”是日本冷战后安全战略调整的象征,是日本政府有关军事立法的重要组 成部分和进一步完善。日本政府在20世纪70年代就开始研究有事立法,力图通过“有事 法制”建立日本应对紧急事态、处理国家安全危机的应急机制,在紧急事态下授权首相 跳过内阁安全会议直接下令出动自卫队,以增强日本干预国际冲突、承担更多国际安全 义务的能力,在国际政治和安全领域发挥更大的作用,最终成为世界政治大国。这已成 为多年来历届日本政府的主要执政目标之一。 早在1977年,福田纠夫内阁就同意了防卫厅提出的“加强有事法制的建议”,以便为 突破法律限制、发展军事力量制造法律依据。但慑于国内外和平力量的反对,只能在极 其秘密的状态下进行“黑箱操作”,始终处于“准备”阶段,未敢公开提出。20世纪90 年代冷战结束后,日本政府加快了调整国家安全战略的步伐。1992年,国会通过了《联 合国维持和平合作法》(PKO法)为向海外派兵提供了法律依据。1994年,政府有关部门 起草了关于“有事法制”的法案。1996年,日美共同发表“联合宣言”,完成了对日美 安全同盟的“再定义”。1997年,日美两国发表“新联合防卫指针”,完善了两国共同 防卫的双边机制。同年的《防卫白皮书》提出:面对冷战后国际安全形势的变化和亚太 地区“仍然存在大规模军事力量”的现实,日本必须建立具备“防卫所必需的”,“足 以应付一切事态的各种功能”的防卫体制和防卫态势。执政三党为此达成一致意见,推 动政府尽快提出“有事法制”。从那以后,历届首相都发表了将积极推进“有事法制” 的讲话。 1999年5月通过的“周边事态法”,是日本政府就“有事法制”相关立法迈出的重要一 步。2001年,借国际社会反恐怖主义之机,国会通过了“反恐怖三法案”,内阁向发生 国际武装冲突的地区派出了支援美军作战的自卫队和配备“宙斯盾”系统的“金刚级” 驱逐舰。2003年5月,又在短短几天之内通过了“有事法制三法案”。舆论称之为“36 小时走完了26年的路”。国家安全战略根本性转换的这一过程表明,日本政府正在突破 战后以来“专守防卫”的基本原则,转而实施可以行使“集体自卫权”和主动出击、先 发制人的“攻势防卫”战略。 内外促生 小泉内阁之所以能在本届国会顺利通过“有事法制三法案”,有着国内、国外的有利 环境。 从国内环境看,小泉内阁上台后,经济衰退依然如故,各项改革毫无进展,国内支持 率下降,因而试图在外交和安全上突破原先有法律限制,把实现“有事法制三法案”作 为施政目标之一。在2002年春季国会上,内阁提出了有事法制草案。但由于法案漏洞百 出,遭到所有在野党和公众舆论的反对。在当年秋季临时国会上虽经审议,但未获通过 。为了扫除国会审议和通过的障碍,在本届国会通过“有事法制三法案”,小泉首先谋 求最大的在野党——民主党的支持。自民党、公明党、保守党的干事长与民主党干事长 连续多次会谈,自民党的政策负责人与民主党的影子内阁安保大臣也进行反复磋商,民 主党对执政三党提出的有事法制法案提出了修改意见。双方争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民主 党要求的制定紧急事态对策基本法、设立危机管理厅、保障基本人权、制定国民保护法 并在该法律成立之前冻结有事法制的实施等。经过协商,双方在法案的具体内容上互相 作了让步,围绕有事法案修正事宜达成妥协一致。内阁根据达成的协议修改了草案,对 有事法制含义的界定等问题进行了简化处理。围绕“有事法制”政治运营,又带有执政 党、在野党之间权力斗争的因素。日本舆论认为,“有事法制”是国家的根本法制,应 该尽量争取更多的国会议员的支持。自民党因此拉拢政策较为接近的民主党,而民主党 为显示自己拥有执政能力,也乐得在讨价还价的同时向执政党靠拢。执政党与民主党达 成一致是政治上相互妥协的结果。根据自民党与民主党的协议,修改后的“有事法制三 法案”将在14日的众院特别委员会表决通过,15日经众院大会表决后送参院审议,有事 法制在本届国会获得通过已是预料之中的事。 从国际环境看,日本政府扩大防卫机能和防卫范围的政策意图得到了美国的支持。美 国副国务卿阿米蒂奇等人于2000年10月11日发表的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研究报告即明确 提出,要求日本修改宪法,完成有事立法,解除行使“集体自卫权”的法律限制,分担 国际安全义务,使日美同盟向美英同盟发展等等。日本外务省官员认为,阿米蒂奇报告 已经成为指导美国对日政策的基础。2001年5月15日,美国的兰德公司发表题为《美国 与亚洲:走向新的美国战略和军事部署》的报告,向美国政府建议为加强美日安全合作 ,应明确支持日本修改现行宪法。美军太平洋地区司令长官也明确表示,希望日本在地 区安全事务上承担更多的责任。2001年10月,日本国会通过了“反恐怖三法案”。美国 国务院发言人包润石代表美国政府发表声明,热烈欢迎日本国会通过立法,为日本军队 参加反恐怖主义行动铺平道路,这项立法以及日本的努力,不仅对反恐怖主义行动具有 重要意义,而且进一步加强了美日同盟。2002年2月布什总统访问日本期间,也对日本 政府的反恐怖政策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日本政府的外交努力,显示了日美同盟的强大 和日本不可替代的作用。美国出于亚太地区战略需要借助日本等军事盟国的力量,分担 地区安全责任,形成以美国为核心,以美国与亚太地区的双边安全机制为骨架的地区安 全网络。美国的鼓励促使日本政府对建立“有事法制”下了最后的决心。2003年1月4日 ,小泉首相公开、正式提出要健全“有事法制”。同时日本政府认为,对自身安全环境 的最大威胁随着冷战结束和苏联的解体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冷战时期安全战略戒备 和防卫政策的重点对象—苏联、俄罗斯对日本已不构成直接而现实的安全威胁,今后日 本面临的安全威胁主要是周边地区安全形势的不稳定,特别是朝鲜试射导弹、不明国籍 的可疑船只入侵日本领海和朝鲜核危机爆发后,周边地区发生“有事”事态的可能性、 紧迫性不断提高。因此,日本政府需要调整国家安全战略,加强应付突发性事态的组织 机制和法律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