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8月,邓小平同志在回答意大利记者奥琳埃那·法拉奇的问话中有下面一段话:“周总理是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工作的人。……我们认识很早,在法国勤工俭学时就住在一起。我对他来说他始终是我一个兄长。我们差不多同时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他是同志们和人民很尊敬的人。‘文化大革命’时,我们这些人都下去了,幸好保住了他。……他保护了相当一批人。”这是邓小平对周恩来的高度评价,而周恩来对邓小平是如何支持的呢? 一 周恩来身染重疾之后,面对“四人帮”的一次次发难,他既不可能安心地放下工作去休息,也不会不闻不问地表示沉默。他此时的一桩心事是:“在自己病倒之前,必须有一个人能够代替他现在的地位,以便今后同“四人帮”一伙继续抗衡斗争。 周恩来思虑已久的这个人,便是邓小平。 邓小平刚刚恢复党政军职务不久,周恩来认为必须抓紧时机,安排好邓小平的实际权力,并创造一切条件,为邓小平提高声望,扩大他在党内外、国内外的影响。因为自己一旦病倒,就再难返回到工作岗位。对于这一点,周恩来十分清楚。 1974年1月18日,周恩来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提议成立中央军委五人小组,由叶剑英牵头、邓小平等人参加,全权处理军委日常事务及紧急作战事项。邓小平由此进入军队领导核心。之后,政治局会议又正式向毛泽东提出这一建议,得到毛泽东的赞同。这样,周恩来为邓小平接替自己职务的格局便走出了第一步。 周恩来提议经毛泽东批准,由邓小平率代表团出席联合国特别会议,并代表中国政府作大会发言。同年3月,在讨论出席联合国大会第六次特别会议人选时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江青带头发难,矛头直指邓小平,以种种理由反对邓小平代表中国政府出席联合国会议。这是邓小平自任职来遭到“四人帮”的第一次攻击。 由于江青的从中作梗,极力反对,第一次政治局会议未能作出决议。第二天,周恩来不顾江青的阻挠,提笔在外交部报告上批示,同意外交部所提由邓小平率代表团出席联合国大会特别会议的方案,并将批件送交毛泽东及各政治局委员传阅。江青见批件后勃然大怒,并勒令外交部必须撤回原报告。 由于周恩来事前做了许多工作,在第二次讨论出席联合国特别会议人选时,除江青一人外,其他政治委员均一致同意邓小平出席联合国特别会议。为此,江青歇斯底里,大闹政治局。会后,毛泽东得知江青的表现,对她甚为不满,并写信告诫江青:“邓小平同志出国是我的意见,你不要反对为好。”迫使江青不得不收敛气焰。 这样,周恩来为邓小平接替他的职位赢得了第二个回合斗争的胜利。 周恩来深深知道,邓小平这次率团出国,对迅速恢复他的威信,巩固和加强他已经取得的中央领导工作的地位,都具有关键性的作用。为此,周恩来对邓小平的飞行安全问题,亲自过问把关,不容有丝毫疏忽。 飞行前,周恩来多次召开民航等有关部门会议,反复研究飞行方案,对许多技术细节都作出指示。在周恩来的精心指导下,邓小平出国飞行的时间和安全问题都有了可靠的保证。 4月6日,是邓小平率团离京出国的日子。周恩来指示民航局负责人和北京有关部门,要为邓小平举行盛大欢送仪式,以壮行色;还要为他铺上红地毯,以增光彩,这是当时中国外交礼仪上的最高规格。 4月6日7时许,周恩来虽通宵未眠,却精神抖擞,毫无倦意,驱车亲往首都机场为邓小平一行送行。19日,邓小平率团载誉而归。周恩来不顾疲劳赴机场,并举行盛大欢迎仪式。为邓小平“接风洗尘”。 从3月中旬,周恩来每日便血100毫升,前往医院进行全面检查,被确诊是癌症复发。但这时周恩来还不能马上住院治疗。在这以后的时间里,他每天工作仍达十几个小时,甚至夜以继日,超负荷运转。直至周恩来去世数年后,邓颖超才向身边工作人员透露,周恩来为什么一再推迟住院治疗时间的缘由,她说:“恩来一直对小平的事情放心不下,他担心江青那伙人乘他住院时间对小平同志下手,所以他不能离开工作岗位去住院治疗。 二 1974年11月初,周恩来在医院伏案疾书,向在长沙休养的毛泽东汇报四届人大各项准备工作情况,表示:坚决拥护和执行主席提议的小平同志为第一副总理,并任总参谋长的指示。另外,又在医院同叶剑英、李先念等中央领导同志进行多次谈话,要他们全力支持邓小平同志的工作,这是关系到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大事,不能有丝毫懈怠。 同年12月间,在这关系到由谁来掌握党和国家领导权的关键时刻,周恩来不顾自己频繁作治疗手术、体质每况愈下的不利状况,毅然担当起筹备召开四届人大这一关系党和国家命运的历史重任。他在审阅出席四届人大代表名额的分配名单后,致信中央政治局,提议增加若干老干部的名额。随即,他又审阅、修改了由邓小平主持起草的政府工作报告草案,并矛以批准。 在最关键的国务院人事安排问题上,周恩来认真听取各方面的意见,深思熟虑,反复斟酌,针对“四人帮”一伙要把他们选定的“新生力量”安插在文化、教育、体委等部门的情况,周恩来约邓小平、李先念等多次研究,商量对策。最后决定,教育部门关系重大,不能让步,而文化、体委等则可作些妥协。这样做,既坚持了原则,又封住了“四人帮”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