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以来,新诗创作经历了不平常的新的变化和发展,到20世纪90年代,开始进入 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由于诗人们思想观念和艺术认识的提升,特别是对改革开放以来 ,新诗创作的成绩和失误有了自觉的反思与理性的总结,几代诗人重新平静地汇聚,各 自用自己的创作争取诗的读者群落。虽然他们各自的生活经历不同,人生的和艺术的追 求也有着差异,但有一点是共同的:他们都真诚面对新的时代,面对诗的艺术,为新的 时代创作了不少优秀的诗篇,成为了新时代的歌者,从而也推进了新诗艺术的发展。 一、面对时代与历史的抒情 每一个诗人都是生活在自己的时代与现实中的,对时代与历史的歌唱必然成为重要的 主题。当然由于每一个诗人的具体生活环境和经历不同,艺术气质和性格不一样,我们 并不是说每一个诗人,或一个诗人的所有创作都必须直接面对这个大主题,但作为一个 时代的诗歌,或一个大诗人的创作,是绝对不能回避和缺少这一主题内容的。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对自己祖国前途和民族命运的把握,在历史发展进程中是最为重要 的。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确立了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新的领导集体,使我们国家进入 了又一个新的稳定发展时期。常敬竹在他的组诗《清新的风吹过中南海——写给第三代 中国之魂》中,就是这样来写新一代领导集体的:“五彩的世纪风/将一则神话/吹落到 中国的土地上/……/沿着世纪的边缘地带/你们壮阔地走进1989/伟大的渴望与想象/在 挥手之间/推开一方蔚蓝的天空/致意这片神奇的土地/和土地上沸腾的民意/清新的风吹 过大红墙/悠扬的钟声一阵阵激越生命/世界因你们而恢复/对一种肤色的健康认识…… ”的确有了坚强的新的领导集体,我们的国家民族就有了新的未来的光辉前景。雷抒雁 的《前方 前方,依然是太阳》中就写道:“明天如同昨天/太阳依然/清新而又饱满” 。有第三代新的领导集体,祖国和人民对于明天就更充满信心。 中华民族是充满精神理想的民族,是在苦难和斗争中站立起来的。对民族精神的弘扬 ,是诗人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也使诗人感到光荣和自豪。李瑛写革命老区的几个组诗: 《历史风景——写在赣南》《山草青青》《血火岁月》《红土地之恋》等等,写在中国 革命斗争中,党领导人民浴血奋斗,写革命斗争中的动人经历,目的“为的是看风中搏 动的旗帜/是怎样升起的,为的是/寻找生命中最简单的含义/好让人们知道自己的经历 ”,“和历史一起在呐喊中前进/使我们今天的生活变得凝重”。他的这些写革命历史 题材的诗作,并不是简单的对昨天的回忆,而是为了发掘一种珍贵的民族灵魂和精神理 想。这类作品还有如赵恺的《黑雪》、郑玲的《热血男儿》、邹荻帆的《抗战情歌》、 周纲的《风萧萧兮易水寒》等都是不错的。当然民族历史也还存在着悲剧性的一面,如 张烨的《东方之墟》写圆明园:在“我品味着春天的目光/有失败的味道”,但从这里 ,精神却得到了升华,那就是要“将人类的精神世界提升到诗的高度”,“开一代雄风 ”,目的仍然是以历史写今天,为振兴民族精神而歌唱。另外如华舒的两部长诗《阳关 在前》和《后土三部曲》都是走向历史,回归现实,“把昨天领进今天并且/推向明天 ”,唱的是民族精神的振兴之歌。还有孙静轩的《告别20世纪》、梁南的《礼物》、王 怀让的《致跨世纪的青年公民》、屠岸的《21世纪的召唤》、曹宇翔的《走啊带领着你 的人民》、李自国的《古盐场沉思》《大海的诞生》、刘向东的《记忆的权利——纪念 抗日战争胜利五十周年》、石英的《过国耻纪念地》、第广龙的《祖国的高处》等等, 都从不同的角度表现了爱国主义和呼唤新的时代民族精神的振兴。 20世纪90年代,我们国家曾遭受了两次大洪水灾难的打击,但党和人民在抗击灾难的 斗争中更显出了一种坚强和自信。在抗洪斗争中,人民群众和英雄的子弟兵表现了大无 畏精神,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诗人们面对这种场景,写下了许多英雄的诗 篇,如姜桦的《1991:大水中的诗行》、孙友田的《抗洪曲》、柳宗宣的《洪峰到来》 、贺羡泉的《钢铁在洪峰中铸造》、熊召政的《写在八一军旗上》、胡世宗的《98抗洪 史册留影》、黄东成的《决策之夜》等等,歌颂了党和人民面对灾难的坚强不屈的民族 性格和精神。如曲有源的组诗《血浓于水》,歌颂抗洪斗争、针砭现实,充满真挚与热 情。《在这场大水里》写大水到来,什么都完了,但在抗洪斗争中“惟一丰收的是军民 的情谊/也算得救的是干群的关系//淹不死的是炊烟”。孔德平的《洪水过去以后》中 也写出了:“洪水过去了/照旧种上庄稼//洪水过去了/依然田园如画/大地健康/甚至不 留伤疤//人民坚强/有多重的灾难袭来/就会有多美的奇迹迸发”。这种描写对整个抗洪 斗争来说,也许显得轻巧,但对我们民族精神的本质概括却是准确的。 20世纪90年代,祖国和人民虽然承受了大的自然灾难,但也经历了许多大的喜悦,其 中最突出的当是香港和澳门的回归。面对这种喜悦,诗人们唱出了中华民族命运的赞歌 。如香港诗人犁青的《踏浪归来》、吴正的《香港组曲》、晓帆的《七月的弦音》、蓝 海文的《相思彩雀》等,以及大陆诗人绿原的组诗《回归曲》、朱增泉的《沧桑歌谣》 、黎焕颐的《香港之思》、屠岸的《香港的晨光》、程维的《百年回归》、冀汸的《 跨过零点》,纪宇的长诗《’97诗韵》等。这里还要提到青年诗人大卫的《一封寄给香 港的信》,以亲切的笔调,既写了香港与大陆的骨肉亲情,更写了为香港回归、为维护 民族尊严,实现民族梦想的一代伟人邓小平。诗中写道:“香港我讲粤语/也讲英语的 兄弟/但这次去信/只有一个郑重的请求/在你7月1日回家的时候/你也一定要为一位老人 /留下一块小小的地方”,在这大喜的日子,在飘扬的红旗上,在嘹亮的歌声中,在兴 奋的笑脸上,“我们将看到他/和霭、慈详的形象……”把一个民族的大事件大主题, 用具体的形象、特殊的角度,准确地概括表达出了民族的心声。 二、社会主义建设与劳动者之歌 20世纪90年代以来,由于党的改革开放政策的深入推进、社会经济持续发展、生产建 设蒸蒸日上,城市和乡村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更加激发了诗人们的创作热情, 写出了大量的歌颂祖国建设和普通劳动者的热情的诗篇。如张学梦的《当然的赞歌》、 高深的《致青海建设者》、宁宇的《大上海变奏曲》、刘更申的《特区速写》、雁翼的 《深圳的九行诗》等等。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熊福林的组诗《跨世纪的咏叹——写在三峡 工程》。我们知道三峡工程是我们国家的一项大工程,全国人民,以及全世界都在关注 它。诗人歌颂三峡工程是从工地的具体劳动场景选取诗意,既具象也概括。如在《脚手 架》中就有这样的描写:“与城市里的那些并没有两样 所不同的是/脚 要踩更深更 实的岩土/要涉更多的风雨与泥泞/手 要擎更高更远的天空/要承担更多目光的重量 架起的/也不是一些简单的构想/一个世纪的梦/正在一层层的骨骼上靠近太阳……”“ 一加一的演算/不是简单的循环与重复/三峡的脚手架/以更加缜密的思维更加团结的步 伐/构架出一部跨世纪的天梯……”的确像这样写建设的大工程大题材,不落俗套,是 因为作者有独特的发现和构思,把目光和热情贯注在大建设中,这比起那些写小情小景 ,甚至无病呻吟的作品来,其价值和意义是不可同日而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