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的崛起是新时期最为突出的文学现象之一,很多人至今没有忘记《哥德巴赫猜想 》、《神圣忧思录》、《强国梦》、《唐山大地震》等一批优秀报告文学作品给全社会带来 的巨大影响,没有忘记徐迟、钱钢等一批优秀的报告文学作家。他们以参与现实生活的巨大 勇气、精深的文学素养和理性的思考帮助更多的人对社会、对生活做出更多的了解和判断, 使报告文学成为文学领域的后起之秀。虽然20世纪90年代后期报告文学的亮丽色彩似乎有所 黯淡,但近年由于社会的急剧变化,新事件层出不穷,又有一批受读者欢迎的作品涌现。近 日,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对1999年至2000年的报告文学作品进行评奖,杨黎光的《打捞失落的 岁月》、何建明的《中国高考报告》、刘元举的《爸爸的心就这么高》等16部优秀作品从20 0部作品中脱颖而出,夺得报告文学奖。而在同时召开的首届报告文学理论研讨会上,几乎 所有参加会议的报告文学作家和评论家都呼吁:报告文学要强调文学性。 “新闻界说它‘不报告’,文学界说它‘不文学’,我认为这还是反映了报告文学的一些 现状。”著名诗人雷抒雁认为现在有些报告文学作品靠的是事件的流行性而不是二度创作后 文学对人的震撼性在支撑,作家对事件的驾驭不力,有堆砌之感。雷抒雁说,更生动、更巧 妙、更耐读并非对报告文学的苛求,报告文学作者不能满足于事件的轰动性、神秘性对读者 的阅读推动。不讲究文学性,即便传诵一时的作品也会在事过境迁之后被遗忘。一篇轰动性 的报告文学作品很容易使一个作者出名,但要永远支撑这个作家的名分,却需要更扎实的文 学修养。 著名评论家缪俊杰也认为当前报告文学创作中确实存在新闻性不够、文学性不强的尴尬。 其中原因和作家的浮躁心态相关。作为享有“作家”这一称号的人,他不认为报告文学作家 可以在文学性上有“特权”。 报告文学作家李鸣生理解的报告文学的文学性有独特的内涵,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适用于 小说等文体的文学性,而应该是一种综合素质,集多种社会人文学科于一身,是一种贯穿于 思考与发现、人物与事件、问题与议论、整体与局部、叙述与角色、情调与语言等多方面的 整体性的学识风貌。他指出,大量俗不可耐的所谓“文学描写”被称为“很有文学性”,是 对 报告文学文学性的误解。 著名评论家阎纲为报告文学提高文学性开了一剂良方:加大抒情性、诗化叙述性、细节生 动性。虽然在他看来报告文学的优势还在于其报告性和新闻性,但他依然强调独创性的重要 。他认为借鉴小说的艺术手法也许是可行之道。 资深老编辑崔道怡的看法和阎纲异曲同工,他也认为当前有些报告文学作品“太干了”, 人物缺乏灵魂,事件缺乏生动。他呼吁报告文学要有“小说性”。与之相应,他同时呼吁评 论家在对报告文学进行评论时,不要一味注重其社会意义,也要多关注其在艺术上取得的成 就。 崔道怡的后一个观点得到著名评论家何西来的响应,他强调要像研究小说一样研究报告文 学的美学和艺术规律,并且作家也要加强自身训练,提高对语言、结构等的驾驭能力。何西 来说,这些对于较优秀的报告文学作家也依然是一个严峻的任务。 报告文学评论家对报告文学下过一个定义:“真正的报告文学是指那些及时对社会生活中 富有思想、情感、文化内容并为人们普遍关注的社会现象、重大事件、特殊人物作真实艺术 报告的散体文章。”报告文学是文学中年轻的有无限活力的新成员,是文学的“轻骑兵”。 当一位作家把他的报告文学作品推向公众的时候,他的人格和才智就要接受公众的检验。正 像许多作家谈到的那样,当今这个火热的时代,可供浓墨重写的题材太多了。报告文学界在 创作呈现繁荣之态的时候不忘与时俱进,发现并探讨自身存在的缺陷和不足,让我们看到 了报告文学在新世纪再度辉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