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高等教育总认为自己很有竞争力。事实上,竞争减少了,并且更注重名声而非价值。它被传统和规定所抑制。各州基本上通过高等教育联盟来加以管理——各公共机构有分工,而制度则控制它的资金、运作和范围。 现在,这个体制正在变得更具竞争性,对市场的依赖增大,而对规章的依赖减少。最重要的是,一种史无前例的巨大力量正在使那些正在同新进入者展开竞争的传统机构变得更为野心勃勃。对于大学来说,这样的变化既创造了机会,同时也带来了风险。 对于政策制订者和学校当局来说,挑战不仅是智力上的,也是政治上的——利用这些新的压力来为高等教育创造一个更有效的市场导向体系。市场力量能够帮助高等教育解决它的一些弊端,减少费用,并提高教育的质量。 但是这些力量并不总是建设性的。政策制订者和学校当局需要在讨论中多为对方考虑,以免某一天醒来才意识到那些压力已经使高等教育发育成畸形,而创造出的体制或者很不成熟,或者非常危险——一种腐蚀了高等教育核心价值的体系。 一种新的竞争压力 在公共机构中总是存在着竞争——为生源,为经费,为名声。最近,这些传统形式的竞争加强了。下面就是这样的例子: ● 用资助吸引能提升学校声誉的学生的现象有所上升。一些州开始根据成绩提供资助,而有些州则根据成绩给予学费减免。耶鲁大学宣布它向外国学生提供同本国学生相等的奖学金,普林斯顿大学则宣布将用奖励来替代学生贷款。这些做法给顶尖学校用奖学金吸引学生带来了压力。从最知名的大学到并不知名的学院,无论其公立或私立,吸引学生的竞争在增加。同时,对各州和机构的学生资助以及联邦资助的关注导致了忽视那些准备不够充分、资金不够丰厚的大学。 ● 为那些大龄学生、在职学生提供的课程也趋向饱和。阿尔维诺大学的校长乔尔·里德(Joel Read)说,当阿尔维诺大学24年前在密尔沃基开设假日学院时,它还是当地惟一的一家。现在,这个学院要同密尔沃基的另外27家成人学院竞争。 ● 有越来越多的竞争者申请联邦研究资金,而预计的成功率在这样一个通常是竞争力极强的领域却有所下降。 ● 学院内部的体育竞争也在升温,而随着聘用的增加,教练的薪水(根据学术界标准)也达到了很高的水准。 是什么引起了这些变化?不是因为缺少学生——目前申请入学的人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也不是因为缺乏资金,因为这些奖励基金的总数一直在增加。在竞争中,公共机构陷于疯狂的、无止境的搜寻之中:网罗更好的学生、更好的教员、更多的冠军、更多的资金、更好的声誉以及由此带来的更大收益。 正如萨拉·劳伦斯大学的米切尔·托雷拉·迈尔斯(Michele Tolela Myers)所指出的,困扰学校的是排名,而不是找到与学习目标相符合的学生。 根据迈尔斯所说的,“我们争取的是学生的天赋,因为我们知道学生自身的明星效应能够影响到一个大学的品牌价值:它的声誉;它的排名;以及它的财富和为顾客提供更有价值服务的能力。” 新的力量强化竞争 新的变革力量强化了竞争态势,其中包括新的竞争者的迅速增加——650多所有学位授予权的营利性大学和学院。同样,虚拟机构的网上课程,传统机构、营利性机构和联合会的虚拟手段也几乎爆满。全美有100万学生在近千家提供网络课程的机构登记注册。一夜之间,除了3500所高等教育机构,学生还能从一个更大的范围内选择学校和课程。 数字技术还增强了另一种变化——高等教育的全球化趋势。已经有好些学校正在实施它们的全球化运作——英国的开放大学、澳大利亚的莫纳什大学、美国的纽约大学、马里兰大学、凤凰城大学。这仅仅是其中的一些有力竞争者。 在这些高等教育学府竞相争夺排名的同时,信息技术公司开办了资格课程;公司开办了培训员工的大学(超过了2000家);新型的社会大学联合了四年制教育机构提供网上学位;博物馆、出版商、甚至政府机关也开办了相关的课程。这些挑战基本上改变了竞争态势。 新的教育提供者和新技术的相结合为学生提供了大量垂手可得的机会。一个学生想找一所大学读MBA或想选择入门数学课程,他很容易在网上查阅到选择范围,找到一系列的学校以及所有符合他需要的虚拟的、传统的或混合的课程。已在一所大学登记的学生如果发现选择的课程质量不好,哪怕是不太方便,他也能够很快地在别的学校或网上找到替代。 越来越多的优秀中学生开始在高中阶段就接受网络大学课程。毕业后,他们会要求所申请的大学接受这些学分。随着竞争的激烈化,每个注册处或招生办都必须这么做,以免申请者选择自己的竞争对手。比如说,犹他州往往会为这些学生提供奖学金,因为他们减轻了超负荷的州立大学的压力。 所有这些变化导致的结果就是使教育界前景变得更加复杂,因为每所学校都企图为自己占据一个特殊位置。在20世纪后半叶,学校大都同自己的“同类”竞争,并且总能指望招到一定量的申请者。但这样的惯例已不复存在。这样一来,那些对自己需求有明确认识,又注重简洁和价值,并准备进入综合性大学攻读学位的学生就有了更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