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为大学，不仅体现为它是一种客观的存在，而且它更是一种精神的存在。既然大学 是一种社会“主体”，那么它就必然有自己内在的价值观和精神取向。因此，就大学而言， 大学的文化精神是指大学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和积淀的反映“大学人”在价值取向、思维 方式和行为规范上有别于其它社会群体的一种团体意识，反映了“大学人”这一社会群体所 特有的生活状态和独特的文化心态和风貌。文化精神作为大学文化的深层结构，是大学发展 中积淀的创造性的灵魂和精髓，也是大学进一步前进的动力。 大学的文化精神，内涵丰富，博大精深。大学作为一个文化群体，一方面，它与传统的人 文价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是优秀传统文化的捍卫者；另一方面，在新世纪的文化情境中 ，它又往往呈现出某种激进的先锋性，有时甚至甘愿做社会进步的阶梯与动力源泉。因而大 学文化精神既承袭文化传统，又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显示出鲜明的时代特色，它将文化传统与 时代使命熔铸于一体。长期以来，人们把大学的文化精神理解为传承社会文化、提升社会价 值、研究高深学问、弘扬科学精神，并通过一种氛围文化，借助于一定的情感价值所形成的 一个“大学文化场”，用一种隐性的方式来影响周围世界。但是，随着知识经济的迫近，大 学的这种基于传统的功能作用方式受到越来越多的挑战，因此就要用一种新的观念来扩充和 丰 富其文化精神的内涵，从而对大学的文化精神给出一种有别于古典人文主义的理解。只有这 样，大学才会绵延不绝，历久常新，生机焕发。 中国高等教育发展100多年的历史，大学经历了一个从教学型到研究型、再到现代大学的多 功能型的发展历程。直至今天，高等教育无论从量上还是从质上都得到了惊人的发展。然而 ，新世纪的到来，赋予了大学更多的更重要的使命，大学要完成这些重要的历史使命，根本 点在于大学自身的完善，用一种新的观念来诠释、提升和涵蕴大学的文化精神。这种精神， 应是包括追求自由、崇尚科学、倡导民主、富于批判等精神因素的整合；应有利于滋养人的 人格、理想，孕育超越的精神文化，以此为社会设立一个精神价值尺度，成为一代学子的精 神家园，并从根本上引导着社会进步。这种文化精神的重塑不但要深深植根于我国文化传统 的土壤中，还要不为传统所囿，不断地进行创新。 一 追求自由的文化精神 大学追求自由的文化精神，主要体现在学术上。大学是一种学术机构，以学术为根基，以 探究学术为人类服务。作为学术机构，大学遵循着一定的规律与规范，“自由”地“从心所 欲不逾矩”地发展着。有别于受一己或集团经济利益驱动的经济市场，这就是大学的自由精 神。追求自由的文化精神，不仅意味着学术要从政治的怀抱中自由出来，而且还意味着要从 大学里的各种束缚中挣脱出来。学术自由是学者追求真理的先决条件，学术的自由带来学术 的繁荣，学者与学子在这种文化气息的熏陶和鼓励下自由地传授与学习人类文明的各种知识 ，自由地进行理性思考和探讨，然后在这种开放的环境中积极地进行创造，体现出“万物并 育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的原则。如果没有这种自由，大学仍然依附于某一种力量，它 就不可能进行独立的思考，也就不可能对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展开全面而深刻的 审视，大学也就称不上是社会的“清醒剂”。 然而，国家的工业化和商业化已经使大学带有明显的实用主义气息，过分政治化的倾向和 人际关系疏远的氛围。众所周知，中国文化的传统是非常重视政治的，过去的知识分子通常 是与政治密切相联的。人们倾向于把许多事情过分政治化，大学也不例外。历史已经很多次 证明大学的学术自由与大学自治常常让位于政治的干扰。今天，这种干扰则往往来自于势力 雄厚的商业企业。尽管大学已经成为地区和国家经济发展的先决条件，但大学的目的并不是 去获取直接和短期的经济利益。在这种情况下，大学不能，实际上也不应该是一个经济营利 企业。如果大学被眼前的功利所诱惑，从而全面商业化，就会使社会倾向于生产纯粹实践性 或工具性的知识，使得大学的自由精神受制于政治实用主义和技术实用主义，大学生命的活 力就难以焕发。 现在看来，由于大学与社会发展的关系越来越密切，那种通过远离社会生活所形成的独立 态度显然无法适应今天大学所承担的越来越复杂的社会使命。那么，在知识经济时代，大学 如何塑造和追求自由的文化精神呢？新的世纪，大学只有与社会生活保持一种有效的张力关 系，其学术自由才能得以真正实现，而这种张力关系又是在大学与政府之间的良好互动的基 础上建立起来的。就大学自身而言，自由是一种有组织的、负责的、尊重个性和学术独立的 自由，不合理的自由，为大学所不取；合理的不自由，同样为大学所尊重。自由同时也意味 着 责任，“人们一般认为，像高校这样的机构有着过多的自主权，但是，这当然意味着它们 必须对整个社会负责，或者说，必须对那些受到他们决定影响的人负责”[1]。这依赖于学 术机构的所有成员：建构学术道德，需要辨明他们道德责任的底线，明确地知道应该做什么 ，不该做什么。因此，可以组织一个委员会，建立一些规则，以使学术道德得到保护，教师 得到尊重。就政府而言，一是加大投入，二是减少行政干预。加大投入是保证大学学术自由 的物质基础，也是实现满足国家对高层次人才需求的必要条件。减少行政干预就是建设开放 、清明的政治生活，给大学以面向社会自主办学的权力，这既是办大学的重要条件，是大学 相对独立性自治的体现，它与学术自由相伴相生，相辅相成。 二 崇尚科学的文化精神 从实现国家的富强与繁荣的时代责任感出发，崇尚科学的文化精神，既是一个国家文化建 设的根本性和基础性的任务，也是新世纪大学文化精神的另一特征。所谓崇尚科学的文化精 神，是一种大科学精神，既包括观念层面的文化精神和知识层面的文化精神；又涵盖了人文 精神与科学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