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怀着非常愉快的心情出席徐光耀同志的作品研讨会。一起到石家庄来向徐光耀同志表示祝贺的,有中国作协的副主席、光耀的老朋友邓友梅,有中国作协的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高洪波,还有作协的老同志张风珠,稍后他们会有精彩的发言。我和洪波同志先代表中国作协党组、书记处,对我们尊敬的老战士、老作家、老朋友徐光耀创作上取得的新收获新突破表示由衷的欣喜和热烈的祝贺! 几天来,光耀同志新作研讨会即将召开的消息在北京文学界不胜而走,希望前来与会的朋友之多,令我们感到意外。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光耀同志的人品、文品在文学界朋友中得到何等敬重,他的新作,特别是《昨夜西风凋碧树》,激动了多少朋友的心。朋友们济济一堂,当代的文人,纵然没有“漫摘青梅尝煮酒,旋煎白雪试新茶”的风雅,但我们有大家敬重的兄长在他七十四岁时拿出的名篇佳构,令我们惊喜让我们回味,恰如白居易当年问元稹“适值此诗来,欢喜君知否?”有了这欢喜,就有了一切。 我相信,今天,每一位朋友都会从不同的角度对光耀同志创作上的新收获和新突破表示各自的欢喜。就我个人来说,读过光耀的新作特别是《昨夜西风凋碧树》一书,给我的感受和启发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这是一个襟怀坦荡的老战士老党员心路历程和性格历程的独白。光耀是坦荡的,他回顾历史,回忆个人的遭际,不是为了泄私愤,不是为了发怨毒之气。他写了个人的亲历和遭遇,又超迈于个人的恩怨之上,关注和思索社会、革命和人生的大命题。因此,光耀的作品中,既有革命进程中的失误给他带来的伤害和痛苦,也有革命洪流对他人生的激励和磨炼;既有错误路线造成“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荒唐,也有“相濡以沫”的革命情谊;既有走投无路,恨不能一死了之的苦闷,又有不屈不挠,开拓新的人生新的事业的顽强。直面历史,他不能不牵涉一些事件的当事人,也没有回避运动中的人生百态,但他最终以宽厚宽容之心,更多地从历史的局限和路线的失误中去总结。对自己,倒是时时举起解剖刀;进行灵魂的拷问和自责。譬如他回忆自己在锄奸科的失误,写“杀人布告”的惶惑,批公刘的积极——无不秉笔直书。难怪当年伤害过他的同志都不能不深受感动,和他一起总结历史和人生。从中不难看出这位作家面对历史和人生的遭际时,具有何等的胸襟和怀抱。 第二,阅历是金。读光耀的作品不能不令人心生妒意。晚生的作家,还有几人能经过这番离乱沧桑,这番血与火的洗礼?有几人能有这样曲折离奇的经历?阅历是金,还需要发现金子的独到眼光。光耀对生活独特的极富魅力的感受力和表现力,开始于父亲冬夜里给他讲笑话的启蒙,得力于他帮助父亲推销杨柳青年画时的磨炼。我们从早年光耀的作品《平原烈火》和《小兵张嘎》中,已经可以看出光耀运用民族的审美经验讲述故事、塑造人物的深厚功底。而在《昨夜西风凋碧树》一书中,“庚信文章老更成”,光耀摹写性格的能力真是光彩耀人。我以为,除了阅历,除了能力,古稀之年的光耀之所以能有艺术上的新突破,还得力于创作思想的解放。这正应了他在书中第68页所引孙犁同志的“极致”之论。光耀写道,孙犁在一篇文章中说,人人都有自己的“极致”,只看在何时表现罢了。人之一生,焕发异彩的时刻不会太多的——最用劲、最刻意求成的时候,未必出得上乘之作,倒是心神轻松宽畅时的偶然率意所为,反出现神来之笔,这就是“极致”了。我以为,现在,光耀的“极致”境界出现了。“莫道秋霜不滋物,菊花还借后时黄”,不知诸位以为然否? 第三,……当然还有第三,但我觉得我应该打住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朋友,会有更深入的总结和剖析,我愿听各位的高见并得到启发。 最后,请允许我再一次向徐光耀同志表示祝贺! 仁者寿。我们期待光耀身笔两健,再为我们写出您“极致”境界的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