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关于学术自由的思想基础的源起有着不同的说法，一说源于荷兰的哲学家斯宾诺沙1670年提出的“哲学思想自由”的思想，他关于人“根据最高的自然法则为其思想的主人”（注：转引陈洪捷.德国古典大学观及其对中国的影响[D].北京：北京大学高教所，1998.50,50.）的观点在启蒙运动中得到广泛的接受，随后德国的哈勒大学、格廷根大学等开始将思想自由的原则付诸实践；而另一说则认为学术自由的思想源头早在古希腊时代就出现了，苏格拉底关于“学者必须有权力探索一个论点到它可能引向的任何地方”（注：转引赵婷婷.论大学理想与社会现实需要的矛盾[D].厦门：厦门大学高教所，1999.44.）就是学术自由的观念基础，并由此导致了以追求知识和真理探求为目的的自由教育；但还有学者认为，学术自由是以但丁等为代表的人生自由哲学、以路德等为代表的宗教信仰自由哲学、以弥尔顿、斯宾诺沙为代表的思想自由哲学及以培根等为代表的认识自由哲学等自由哲学理念影响的产物。（注：参见陈列等.西方学术自由评述[J].高等教育研究，1994,(2):99.）介入其深入的讨论对本题是没有意义的，但学术自由作为大学探索真理的原则首先被德国大学接受，并形成为经典大学的基本理念被欧美大学普遍认同，则是无争无辩的事实。 从学术自由由观念至立法保障的发展过程看，大学对学术自由的要求在当时确实是针对国家而言的，如斯坦福大学卡斯帕尔校长所说：“学术自由意味着超脱于政治。”（注：[美]卡斯帕尔.研究密集型大学的优势性[A].魏新等编.21世纪的大学[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103.）从19世纪以来，西方学者比较一致地认为：“没有政府，知识工作定会进行得较好”（洪堡语），“世界各地的国家及其官僚机构经常会窒息创造性并断绝其新鲜空气”（卡斯帕尔语）。然而，正是因为人们过于强调了学术应从政治怀抱中挣脱出来的要求，而忽视了大学内部本身也存在着危害学术自由的问题。对此不仅经典大学的领导者洪堡早就指出过：知识的自由不但可能受到政府的威胁，而且可能受到来自知识机构本身的威胁。这些机构在他们开始之时即采取了某个特定的观点，然后就急于压制别的观点的兴起。而且现代大学的治校者卡斯帕尔也强调道：学术自由也意味着摆脱大学内部要求一律的压力。亦即学术应当从大学内部的各种束缚中挣脱出来。这就是说，学术自由还有针对大学内部管理的一面。遗憾的是相对19世纪而言，学术自由的外部要求已经在世界许多国家获得较好的满足时，其内部要求的满足却被大学自身尤其是大学内部的高层管理者忽视了。因此，这就决定了从学术管理的角度挖掘学术自由的理念意义是有价值的。 一、学术自由的定义及合理性分析 尽管有学者指出由于学术自由是一个理想化的概念，因此它也是难于全部付诸实践即不便操作的概念，但这不能否认它还是一个有明确定义的概念。英国《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认为，学术自由“是指教师与学生的不受法律、学校各种规定的限制或公众压力的不合理的干扰而进行讲课、学习、探求知识及研究的自由”。（注：参见陈列等.西方学术自由评述[J].高等教育研究，1994,(2):99.）《美国百科全书》的定义是：“指教师的教学与学生的学习，有不受不合理干扰和限制的权利。包括讲学自由、出版自由及信仰自由”。（注：参见陈列等.西方学术自由评述[J].高等教育研究.1994,(2):99.）为柏林大学的创建作出过理念准备，并于1811年成为首任经选举产生的校长费希特则这样阐述过学术自由的内涵：“教师在专业上享有自由探讨、发现、出版、教授在各自专业领域内所发现的真理，并且这种自由不受任何限制，也不听从任何权威的指挥，任何政治的、党派的和社会的舆论不得加以干涉”，这称之为教的自由；“学生在教授的正确方法指导下，在专业学习上拥有探讨、怀疑、不赞同和向权威指出批评的自由，有选择教师和学习什么的权利，在教育管理上参与评议的权利”，（注：转引张宝昆.人的因素对大学发展的影响[J].外国教育动态，1988,(1).）这叫作学的自由。美国哲学家胡克的定义为：学术自由指“在专业上够资格的人享有自由去探讨、发现、出版并教导他们在各自专业领域内所看到的真理。这种自由不受任何限制，也不听任何权威指挥，除非该种限制及权威来自于运用理性的方法在那些专业学科中建立的或获得的真理或结论”。（注：转引林玉体.教育价值论[M].台湾：台湾文景出版社，1980.89.）从以上对学术自由的界定看，所谓学术自由确实如洪堡、卡斯帕尔等人所说既有摆脱来自大学外部如政治等束缚的问题，也有摆脱来自大学内部如行政管理等束缚的问题。由此可见，学术自由的原始含义本身就包括了大学自身管理的问题，即它亦为一种大学管理的理念。为了更好地把握学术自由的精神，一些学者对学术自由的多种定义所进行的要素提炼工作是有意义的：第一，学术自由主要适用于大学的学术活动，包括教学自由、学习自由、研究自由；第二，享有学术自由的群体是大学的教师和学生；第三，学术自由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学者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不受外界（学者所处的环境均可视为外界）不合理因素的干扰和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