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世纪之交,世界大国和地区大国都在营造有利于本国的国际环境,确保自己新世纪伊始所占据有利地位,在国际政治多元化和经济全球化的大浪中立于不败之地,进而加强本国的国际地位。从当前的国际形势和各种力量对比看,在可预见的时期内,大国间不会出现直接的军事对抗,但它们之间的矛盾甚至利益碰撞将会增多。鉴此,如何分析和判断大国的战略和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并设法变消积因素为积极因素,推动世界向更加民主、和平和繁荣的方向发展,是政治家和国际问题专家、学者的紧迫任务。 一、大国的综合国力比较 目前的世界政治格局是“一超多强”,“多极化”是目标尚不是现实,欲使之变成现实,需要各国的共同努力,而且还要经过一个长期的发展过程。世界政治格局是由多种因素,也就是常说的综合国力决定的。按综合国力,美国是当前惟一的超级大国,1999年美国国民生产总值为85554亿美元。按照欧盟1999年下半年经济预测报告,美国经济今明两年将分别增长2.8%和2.5%,分别达87949亿和90147亿美元(注:见1999年欧盟关于下半年经济预测。)。根据同一经济预测,世界第二经济大国日本今明两年的经济增幅分别是为1.6%和2.1%,国民生产总值将升至38436亿和39243亿美元。如果世界银行对2002年—2008年世界经济发展预测准确的话,美欧年均增长2.7%,日本增长1.9%,那么到2008年,美国的国民生产总值应为107016亿美元,日本应为45632亿美元,日本仅为美国的42.6%;德国为美国的25%;法国为16—17%;英国15—16%;意大利为14—15%。据世界银行统计,1999年俄罗斯的国民生产总值为3325亿美元(注:世界银行2000年8月2日网上数据库,网址〔www.world bank.ovg/data/databytopic/GDP.pdf〕),且莫说按世界银行的估计俄经济每年增长2—3%,即使每年增长6%,到2008年俄国民生产总值也只有5600亿美元,届时俄罗斯的生产总值也大体相当于美国的二十分之一。 在外贸方面情况也是如此,根据世贸组织公布的数据,1999年美国进出口额高达17550亿美元,比世界第二贸易大国德国当年的外贸额高出7410亿美元,是世界贸易季军日本的2.4倍,是英国的2.8倍,法国的3倍(注:见2000年6月15日德国《时代》周刊第39页。)。美国的军费开支占全世界军费总开支的三分之一,比整个西欧的军费开支之和还多(注:见1999年12月18日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2000年度克林顿总统提出的军事预算是2888亿美元,五角大楼还嫌少,要求在今后六年内增拨1120亿美元。在可预见的时期内,没有任何一国能够或者有意与美国展开军备竞赛。尤其要指出的是,美国在军事技术、电子、航天和生物工程等关键领域均居世界领先地位,经济全球化更为美式资本主义注入了新的活力。 美国在今后相当长时期仍是惟一超级大国,绝不是说美国能“永远独霸世界”。相反,美国也存在着致命之处。首先是,多年来美国对外贸易一直呈现巨额逆差,至今没有改观的苗头,1999年外贸逆差为3650亿美元,同期日本外贸顺差1080亿美元,德国顺差680亿美元,法国130亿美元。在大国中,只有英国逆差530亿美元,与美国为伴。第二,美国的真正致命之处是它一心要充当“世界警察”,四处树敌,到处插手。为达到此目的,它竭力追求“绝对军事优势”和“绝对的军事安全”,结果军费负担过重。以美、法、英、德为例,根据《华盛顿邮报》1999年12月9日报道,美国军费开支占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3.2%,法国、英国和德国分别占各自国民总产值的2.8%、2.6%和1.5%。一个国家长期穷兵黩武,到头来结局如何人们可以预料。《大国兴衰》的作者鲍尔·肯尼迪深入地分析了哈布斯王朝、拿破仑法国、希特勒德国、大英殖民帝国和苏联崩溃的原因之后,认为21世纪的美国也将步其后尘。第三,美国的债务负担在大国中也是最高的之一。据美国商务部《商业概览》,1999年美国净外债额(即在美外资额减去美海外投资额)超过10000亿美元,为世界最大的债务国。近几年美国个人和企业债务也在激增,到1999年底,非金融部门的公司债务达35000亿美元,个人消费者债务为12000亿美元;尽管国债近年有所减少,但1999年底仍超过50000亿美元。上述各点必将对美国的长期发展趋势带来重大影响。 二、大国的中长期战略意图 由于各个大国的历史经验各不相同,实力地位和所处环境差异极大,所以它们追求的中长期战略目标也各不相同。 美国是目前的惟一超级大国,或者像法国人所说的是“超超级大国”,其战略目标是凭借其经济、政治、军事、金融和科技实力及文化渗透等多重手段,以确保它在全球的“霸主”地位。其实质是竭力保住它的既得利益。气势汹汹的攻势掩盖不住怕丧失现有地位的守势。它在不同地区的战略态势是:(一)在前苏联地区,千方百计进一步削弱俄军的军事力量,妄图“一劳永逸”地“根除”俄国再度与美国唱对台戏的可能性,离间俄国与独联体国家和昔日盟国的关系,把美国的军事存在扩展到俄国的边境线上;(二)在欧亚大陆两端,美国不断强化对西欧和日本的控制,以防范欧盟和日本在政治上和军事上进一步坐大,有朝一日与它分庭抗礼。不顾欧洲人的严重疑虑,在欧洲的软腹部对南联盟大动干戈以及处心积虑地拉日本参加所谓的“地区反导系统”,都说明美国对其最重要的盟友并不放心;(三)对中国推行遏制战略,不断借口“人权”问题、“西藏问题”、“台湾问题”和“中国威胁论”干涉中国内政,离间中国与周边国家的关系,其目的就是想阻止或者起码是推迟中国的崛起;(四)在其他地区,美国正着力于拉拢有影响力的地区大国,为美牵制其假想的或者潜在的对手充当帮手。虽然纵横捭阖自古有之,美国未必能够如愿,但足以表明美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