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末、80年代初,“伤痕文学”掀起的热潮波及纯文学期刊的兴起,一时间,各地文学期刊蓬勃发展,其中《收获》、《人民文学》、《十月》、《当代》脱颖而出,被誉为“四大名旦”。发行量最大的是《人民文学》,曾达100多万册。 这种红红火火的状况并没能维持多久。《收获》最先声明告急,80年代、90年代两次提出难以为继,引起人们的关注。“抢救”地方性的纯文学期刊呼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些激愤的情绪。 改版:你方唱罢我登场 纯文学期刊怎么了?人们在困惑中反思,因为它们纷纷开始改版或者转型。其中颇引人注目的包括:《湖南文学》由省级文学期刊改为文化时尚杂志《母语》;人民文学出版社主办的《中华文学选刊》改变了以往只刊登当代小说、散文、诗歌等纯文学作品的做法,而把视点更偏重在文学评论、作家新书和一些热点话题上;创办了20多年的大型文学刊物《百花洲》也改为女性文学专刊,在所设的一些栏目中只刊登女作家的小说和男作家反映女性生活和女性命运、“且不含男权思想”的小说。而作为新中国第一份全国性文学期刊、曾经举足轻重的《人民文学》,也从今年第10期开始,加入了这支改版大军,由单一的文学刊物向综合性的文化刊物转变,打破了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的传统文类界限,开创“跨文体写作”。刊载小说的比重下降,广义的散文的数量上升,对非虚构的叙事作品十分关注,这意味着《人民文学》将大力关注流动的现实生活。《人民文学》宣称:改版的目的是“在坚持纯文学立场的同时,面向市场、面向读者、面向变化着的文化环境”。《大家》杂志则别出心裁,打出了这样的广告语——“张艺谋、阿城、崔永元实话实说:我们读《大家》杂志。您呢?”《北京文学》月刊的执行副主编杨晓升向记者介绍,《北京文学》在走过半个世纪的历程之后,要一改传统文学期刊在计划经济下只为作家服务,“阳春白雪”的状况,取而代之为在市场经济下全面开放,为大众读者服务,“雅俗共赏”。因此从2001年第一期开始,《北京文学》将推出“龙头栏目”《现实中国》,采用更直观、信息量更大的报告文学体裁报道公众关心的社会问题、事件及人物。此外,还将开设《作家人气榜》、《小说盛宴》、《文化观察》、《网络奇文》等新栏目,并通过《阅读参考》和《纸上交流》两个栏目,力求全方位满足读者的需要。 中国期刊协会会长张伯海说,关于文学期刊怎么生存,人们呼吁了近20年时间。这20年是中国改革开放的20年,是出版物蓬勃发展的20年,这样的客观环境,文学期刊生存不下去,实质在于纯文学期刊无法或者不会适应市场机制的大环境。 生存:你走金光道 我有独木桥 所有的纯文学期刊面临的一个最大的问题是:如何生存? 张伯海认为,纯文学期刊的生存有两种方法,一是国家养或基金会、企业养,做有利于社会文化的公益性刊物;二是能够按现有情况把握市场运作规律,善于利用经济杠杆,在市场大潮中学会游泳。目前很多刊物都还程度不同地依靠着国家或基金会,但这种情况今后会越来越少。到市场中游泳的刊物会逐渐多起来,大多数主办者对在市场中办好期刊跃跃欲试。 90年代初,纯文学期刊开始调整自己的方向。成功的做法有这样几种:一是靠品牌。能够成为知名刊物,品牌起到很大的作用,比如《收获》、《当代》、《十月》。期刊上发表了大量受关注的作品,并且现在也还在继续推出有影响的、比较厚重的作品。市场经济是以货取胜,文学期刊必须靠质量,才不至于淹没在众多的期刊中。二是选取好的定位。《散文》发行量在10万份左右。散文是传统的文体,一本纯文学刊物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发行量?就是因为保持了好的品牌和定位,打得开局面,起码生存不成问题。还有湖南省的《散文诗》发行量也不错,这种文体专业性更强,但因为定位好,保持了稳定的发行量。再比如《大家》,定位于文体的不断探索,引进西方的文体并不断变革。文体只是形式上的,但它必然会影响内容,形成独特的风格,做的得体,就会受到读者欢迎。《佛山文艺》定位在通俗文学,看重华南大量的打工族,既推出市情小说,又有传统的武侠小说,什么文体都有,哪个读者层都能从中找到自己喜欢的。三是策划得好,文学水平越来越高,像湖南的《母语》经过精心策划,封面把历史的现代的融合在一起,“母语”两个字变换成各种字体,从传统的字形到未来高科技,自称为“另类的文学刊物”,年轻读者比较喜欢。四是广告宣传,中国的文学期刊不会做广告,每期刊物有哪些吸引人的作品,要在别的报刊甚至马路上宣传,才能引起读者关注。日本的文艺刊物广告每一期都贴在地铁的车厢里,宣传是打开市场的重要手段。有几个刊物是很会做宣传的,比如《中国作家》刊登马家军的报道时,到处贴海报,引起读者重视;《今古传奇》刊登红塔山事件时也做了大量的宣传报道。五是必须有人才。如果没有埋头苦干的编辑队伍,没有经营上的高瞻远瞩,就不可能办活。文学期刊需要建设现代精英队伍。 竞争:别捡起芝麻丢了西瓜 纯文学期刊的生存目前存在着一些问题。张伯海说,需要警惕的是,一些纯文学期刊打市场时为了过于争取经济效益,在市场上走歪了,带进来一些消极的文学作品。还有一些吹得很厉害。这是不实在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