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顺在《花城》2000年第3期上发表如题文章指出。 在当下这个以抽空痛楚性为代价的时代,写作演变成了一种轻松的事业,一个巨大的苦难消解机制,由此而形成的词语滚动中,生活的尊严丧失了,现实的敌人也悄然隐匿,仿佛太平盛世已经来临。他认为,与鲁迅比起来,我们的匮乏太多。如何正确、清醒地传承鲁迅这笔遗产,仍是一个巨大的问题。直到现在,仍然有太多鲁迅的真精神还处于隐匿状态,也有太多依附于鲁迅作品的杂质没有清除。我们需要珍惜这段二十世纪精神史上的奇异段落。当文学在今天日渐丧失精神的力量,写作也不断陷入暧昧而庸常的状态时,回想鲁迅一生所进行的伟大的灵魂的事业,的确是一次有效的解放。比如,对自身为奴的境遇的自知,对个人孤独旅程的承担,对一个群体的闭抑性的呐喊,对此时此地的存在细节的敏感,对希望与绝望、黑暗与光明、人与兽、友与仇、死亡与生存、爱者与不爱者的痛楚指认,对弱势人群的悲悯。以及对未知的、神圣事物的敬畏,这些一个作家必备的心灵品质,鲁迅有,我们却没有;而鲁迅所没有的逍遥、遗忘、游戏、玩世不恭、轻松美学等,我们却全有。——如鲁迅所说,“真是无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