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战争的新形式全民信息战

      从海湾战争到科索沃战争，人们在感叹高技术武器威力时也在思考，广大民众在提高现代技术特别是高技术条件下的防卫作战能力方面，能起什么样的作用；人民战争的军事理论是否已经过时了呢？诚然，过去那种向前线输送粮食、弹药的“运粮队”、“弹药队”，和向后方输送伤员的“担架队”少了，但是另一种形式的人民战争——在因特网上刺探军情、鼓舞士气、扰乱和破坏敌方信息系统的“黑客队”、“宣传队”正在异军突起，并且已经构成对敌方经济、军事信息基础设施的直接打击。虽然目前它的影响尚不显著，但可以预测，不远的将来，以全民信息战为标志的新形式人民战争将从幕后走向台前。

      发生在和平与发展大环境下的信息化高技术局部战争，敌对双方可以通过破坏经济，而不一定要消灭军队或占领土地来达成战争目的，这为开展全民信息战造就了丰沃的土壤。

      冷战结束以来，和平与发展占据着世界前进的主流，在这个大背景之下爆发的高技术局部战争，其战争规模和文明破坏程度，都受制于有限政治目标和国际政治环境，这就从根本上决定了战争目的是使敌人屈服，而不是消灭敌人或占领敌人的土地。由此出发，打击政治、经济目标要比打击军事目标更容易、更直接地达成政治目的。伴随知识经济的到来，世界各国的政治、经济、军事系统都在快速转向建立在信息基础设施之上。一旦信息基础设施遭到破坏，对国家机器而言无疑是釜底抽薪。因此，信息时代的信息基础设施已成为更重要的攻击目标，而且这种目标是难以用军队来保卫的；而对这种目标的打击手段也不再只有“杀人毁物”的有形方式，通过信息攻击等无形方式更是防不胜防，而且信息攻击代价之低、战果之大、行动之简便、资源之丰富，是以往人民战争难以比拟的。

      科索沃战争中，人民群众利用信息网络积极参与反对霸权、遏制军事干涉的和平行动正在壮大，有的甚至已经起到了打击的效果，人民群众自发的信息战行动对战争的贡献和对国际社会产生的影响正在改变人类的传统战争观。如南联盟人民在因特网上开辟了与北约抗争的新战场，当南联盟电视台被炸后不久，一个使用塞尔维亚语和英语双语的战地实况播报网站被开通，每天接受世界各地900万次“点击”，其中70%来自美国，从而从因特网上突破了北约的新闻封锁，向西方垄断传统媒体的优势提出了挑战。与此同时，南联盟的网民们采取各自为战的方式制造出由电子垃圾组成的“信息洪流”堵塞了北约国家和军队的一些网站，降低了北约局部信息网络的通信效率。其中，美海军“尼米兹”航母上的计算机系统瘫痪3小时之久；而美海军陆战队所有作战单位的电子邮箱均被“梅利莎”病毒堵塞。对此，就连北约也承认，在整个空袭作战中南联盟一直处于守势，北约所遭受的攻击却来自一条看不见的战线——因特网，致使北约在军事行动上受到了轻度的干扰，并且加大了北约空袭的国际政治阻力。

      对此，不难设想，如果未来的全民信息战由国家组织，将成为世界和平力量遏止非正义战争的一个有效途径。这种不流血的战争手段，所释放出的信息流将能与战场上士兵的火力相媲美、相呼应，甚至还能起到军事打击所无法达到的目标，将极大地破坏敌方政治、经济、军事信息基础，削弱敌方继续战争行动的国际政治条件、经济支持能力和国内人民支持度。这一战争手段对那些以美元来衡量战争得失的国家集团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

      全民信息战是一种不对称的、非武力方式的国家总体战形式。它以人民群众为主体，以计算机为武器，以知识为弹药，以敌人后方的信息网络为主战场，对敌人的政治、经济和军事系统采取“釜底抽薪”式的信息打击，动摇建立在信息系统基础上的战争机器。

      全民信息战将使得军民的界线更加模糊，也将使战争走向平民化。与高技术军队“外科手术”式的战场空间作战相比，它是电脑志愿者们“釜底抽薪”式的信息空间作战。其作战形式灵活多变，作战行动神出鬼没，攻击路线捕捉不定。回顾科索沃战争期间的黑客大战，可以看出，发生在因特网和国家基础信息网络上的破袭战、游击战、阻击战、攻坚战、防御战等多种信息作战样式已初见端倪。无论是平时实施的国家战略信息战，还是战时实施的军队战场信息作战，全民信息战都是它们的有力支柱。其主要作用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全球信息支援。现代高技术局部战争的一大特点是战区外远程打击和兵力投送，这使得战线从世界各地的海外基地、甚至本土一直延伸到前线，其间可以跨越多个国家或地区，这就给对手创造了全球信息支援的机会，而这正是全民信息战的优势所在；特别是在国家和军队信息系统受到干扰和压制情况下，就显得格外重要。回顾科索沃战争，在北约对南联盟进行大规模电子干扰的情况下，南联盟人民利用因特网来进行通信联络、传递情报，实施了有效的空袭预警。如北约战机刚从意大利空军基地起飞，立即就有人在基地附近的计算机终端上将消息传出，“‘吸血蝙蝠’在斯科普上空向你飞来”；当机群飞临邻国匈牙利上空时，又有电脑消息传来“‘吸血蝙蝠’准备捕食”。这种因特网上的E-mail（电子邮件）接力活动与空袭飞机展开了速度的赛跑，这在人类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全球宣传和心理战。人类文明的进步，和平与发展力量的主流，使得当今任何一个战争机器都要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国际政治、世界和平力量以及国际法的制约。而现代传媒的普及和数字化，使得全球发生的任何一场战争都会适时地展现在全世界人民面前，要逃避人民的监视是不可能的。为此，要争取国际舆论和国内人民的支持，战争双方将展开新闻封锁与反封锁、舆论欺骗与反欺骗、战争威慑与反威慑的斗争。在很多情况下，单靠有限的政府媒体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在传统传媒被破坏的形势下，更要依靠国内外广大志愿者的网站和其他信息渠道把事实真相和正义主张及时地传播到国内和世界各地，甚至可以把宣传品直接投入敌方士兵家属和士兵的手中，从而增强全国人民的信心，争取国际社会支持和瓦解敌人的士气，这就主要依靠全民信息战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