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全球化的历程来看,其推动力源自资本的不断扩张,所以,本质上全球化是资本的全球化,正是资本的全球化造成了全球范围的越来越密切的有机联系,而对国际经济、政治、文化等关系产生重大影响。 资本全球化决定了国际经济关系民主化 我们现阶段所谈论的全球化,仍然是16世纪以来以资本扩张为基本动因的全球化的继续,是以资本为轴心把全球整合为一个统一的有机体的过程。这一过程大约已经历了四个时期:原始资本积累时期、商业资本时期、工业资本时期、金融资本时期。金融资本是工业垄断资本和银行垄断资本溶合而成的高级资本形式。金融资本与生产、销售密切相连,生产和销售的全球化,同时也是金融资本的全球化。金融资本依靠强大的垄断力量,支配了全球范围绝大部分的经济活动,并影响到人类其他活动。 进入20世纪下半叶,随着新一波的科学技术革命,资本全球化不仅表现在资本总量上的增加,更重要的是资本运作方式的改变。据统计,目前每天都有数以万亿计美元的各种类型资本在全球范围内高速流动,它象人体内跳动的血脉,激活全球经济结构体中每一个细胞,使国际经济有机化和充满活力。 以马克思《资本论》关于资本的本质是追求剩余价值,且不以国家为转移的自由流通的观点来看,资本全球化的外在形式是国别资本的全球扩张。但是,民族国家存在的现实却始终是资本自由的障碍,所以资本的全球化过程不是一帆风顺的,早期反对封建国家,到后来又反对资本母国。同时,资本的国别属性与它的本质属性决定了它们在全球化过程中必然产生矛盾,两次世界大战实质就是这一矛盾激化的反应,并以国家间暴力冲突的方式表现出来。战后,国别资本实现更大范围的国际自由流通,资本全球化朝纵深方向发展。出于两次世界大战的经验和适应资本全球化所推动的相互依存的国际经济关系的需要,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关贸组织相继设立,从而初步构筑起比较有序的多国参与的国际经济关系体系。 国际经济关系体系的建立表明,在资本全球化的冲击下,国家的藩篱已被撕破,国家间的经济联系日益加深,国民经济国际化趋势加快。但是,由于世界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国际经济在相互依存的表象下,国别资本经济之间的矛盾冲突依然存在,因而战后不断发生世界经济危机、金融危机。每次危机都使得国际经济体系内各国遭受不同程度的经济打击,引起持续的经济停滞。因此,如何防止和解决危机以维持国际经济和国别经济健康稳定的发展,已不再是个别国家所能完全解决的问题,单纯由资本强权用暴力手段也不可能,它必须依靠各国的共同努力。于是,国际经济体系内部在对待共同面临的经济问题上形成这样一种局面:大国不大,小国不小,平等协商成为维系经济体存在和发展的基本原则,即国家不分大小,享有平等的权利和承担相应的义务。平等必然产生民主,所以国际经济关系民主化是资本全球化条件下世界经济一体化的要求与结果。 历史地看,平等和民主与自由密切相连,自由是平等和民主的前提和基础:没有自由,就没有平等和民主,有什么样的自由,也就有什么样的平等和民主与之相适应。资本追求剩余价值和自由是其天然的本质属性,所以,资本自由度决定着资本全球化的深度和广度,同样决定了国际经济关系体内的平等和民主化程度。资本越全球化,国际经济关系就越是平等民主化,这是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当前由于国家力量的作用,资本自由依然受到相当的束缚,资本“赋予生产以科学的性质”的全球化远没有达到其应有的高度,因而国际经济关系中的民主化水平还比较低,平等也只能是相对的。 资本全球化推进国际政治关系民主化 政治与经济的关系密不可分。经济决定政治,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历史上,从近代主权国家产生以后相当长的时期内,它们始终是一国内部的事务。国内政治经济结构完全由一国自己的历史特点来决定,从而在国际范围内形成了各种类型的政治经济模式:有落后的,也有先进的,但不管先进与落后,它国不得干涉。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的基本标准即是政治独立和经济独立。多少年来,围绕国家主权而引起的冲突与战争不计其数,独立国家一个个地诞生,并最终将主权平等原则确认为公认的国际关系准则。 然而,随着资本全球化的发展,传统的独立的经济结构开始被打破,一方面是一国资本的对外扩展,另一方面是国外资本的反向渗入,国别经济渐趋国际化,国际经济关系确立。政治与经济的关系决定了国别经济国际化的同时,国别政治必然因经济的国际化而国际化,这是因为,“资本也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马克思语),资本全球化必然使社会生产关系全球化。 国际政治经济关系的建立,直接导致了国家权威对国内经济政治控制的削弱。首先,国家政策对本国经济的决定性影响大大降低。资本的全球化使生产、经营、消费全球化,单一国家的国内政策已经很难再独立起作用。其次,一国的经济政策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另一国的经济活动,因而政府在进行决策时,不仅要考虑国内效益,而且要照顾国际反应。第三,一国的任何政策不当,都会危及他国经济,从而导致国际干涉。 但是,国家权威一方面在国内销蚀,另一方面却在向国际领域延伸,而国家权威的销蚀和外延本身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这样就在国家自身造成一对矛盾,既要努力维持在国内的权威防止外来侵蚀,又要千方百计推进权威的外向延伸以适应国民经济全球化的需要。因此,在主权国家林立的状态下,这对矛盾必然随资本全球化所引起的经济全球化而反映到国际政治关系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