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之交,千年轮回,天下并不太平。军备控制与裁军作为国际斗争与合作的重要领域,其现状和发展趋势如何,将对未来国际安全形势产生重要影响。 冷战后取得系列进展 冷战结束后,随着东西方对抗的消失、国际关系的缓和,双边和多边军控与裁军取得了一系列进展。 在核裁军方面,美苏于1991年达成《关于削减和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START Ⅰ);1993年, 美俄又达成《关于进一步削减和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START Ⅱ);1996年, 《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CTBT)在联大获得通过。 在防核扩散方面, 1968 年联合国通过的《不扩散核武器条约》(NPT)在1995 年联大审议时决定无限期延长。 目前, 缔约国数量已达187个,比联合国成员国还要多, 成为有史以来最具普遍性的军控条约。 在生化武器方面,国际社会于1992年达成《禁止化学武器公约》,并于1997年生效。迄今,该公约已有126个国家批准,另有44 个国家签署。同时,《禁止生物武器公约》的缔约国达141个,另有17 个国家签署,目前国际社会正在加紧制订有关该条约核查和其他建立信任措施的议定书。 与此同时,在限制和裁减常规武器方面,国际社会也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近年来出现严重逆转 但国际军控与裁军呈现出的这种较好势头,却被近年来一些事态严重地破坏了。 (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坚持冷战思维,推出北约“新战略概念”,强化北约军事政治职能,一方面实施东扩,一方面打着“人道主义”旗号,对南联盟发动侵略战争,甚至悍然轰炸我驻南使馆,严重破坏了国际和平与安全。在亚洲,美日强化安全同盟,增加了该地区的不稳定因素。 (二)美国为谋求“绝对安全”和军事优势,加速发展战区导弹防御系统(TMD)和国家导弹防御系统(NMD )。 美国还与日本联合进行TMD系统的技术研究,并声称是否把台湾拉进去尚未最后决定。 为发展NMD和TMD,美国一再要求修改《反弹道导弹条约》(ABM), 甚至扬言,如俄罗斯拒绝,它将退出该条约。ABM 条约不仅是美苏(俄)达成《中导条约》、START Ⅰ和START Ⅱ条约的基础,也是国际军控与裁军的基石。破坏ABM条约必将对国际军控与裁军进程产生严重的影响。 (三)印度和巴基斯坦于前年5月先后进行了11次核试验, 给国际核不扩散体制以沉重的打击。1999年10月13日,美国参议院否决《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更使核不扩散体制和军控与裁军的前景雪上加霜。 受到上述不利因素的影响,21世纪初的军控与裁军面临严重挑战,在可预见的将来不可能出现实质性的进展,将进入一个低谷时期。 军备竞赛重新抬头 美国部署国家导弹防御系统,俄罗斯针锋相对,警告美国如果背弃ABM条约,俄将拒绝批准START Ⅱ条约甚至退出START Ⅰ条约。 果真如此,冷战结束以来取得的核裁军成果将毁于一旦。俄罗斯并不担心目前美国拟部署的有限的NMD系统,它真正担心的是, 一旦美国战略反导技术过关,将来可能再次要求修改ABM条约, 部署更大的可以对付俄罗斯的反导系统。据外电分析,俄罗斯为了对付美国的国家导弹防御系统,无疑会加强突防措施,例如,有可能突破START Ⅱ条约的限制, 将白杨—M导弹改装成可携带3枚甚至6枚分导式多弹头的导弹, 也可能恢复生产可携带4枚乃至10枚分导式多弹头的SS—N—23潜射导弹。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由于俄罗斯核武库中相当一部分核武器将老化退役,而俄又无力更新核武库,在美国的压力下,俄杜马有可能批准START Ⅱ条约,以便与美国谈判进一步削减战略核武器的条约。但如果美国坚持扩大部署国家导弹防御系统,俄罗斯则有可能要求修改START Ⅱ条约,使其允许俄罗斯部署部分陆基多弹头导弹。 进攻和防御从来就是紧密相连的。无论出现上述情况的哪一种,美国部署NMD都会拉大美国与其他中等核国家核力量的差距, 从而将阻碍中等核国家参加核裁军的进程,甚至迫使它们不得不考虑增强自己的核力量。 印巴核试验给国际社会防核扩散体制以沉重的打击,争取印巴加入《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乃至《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将是今后国际社会努力的目标,但是美国国会否决CTBT条约使这一目标的实现更加困难。全球核扩散的形势将更加复杂。 由于美国推行新干涉主义,到处树敌,所以它特别担心所谓“无赖国家”和恐怖分子或集团利用生化武器进行报复。出于对自身安全的关切,美国将加强防止生化武器扩散的努力。 西方的主导地位受到挑战 鉴于西方国家的实力地位,它们仍将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内在军控与裁军的具体领域、步骤和进程等方面掌握主动权。当他们认为需要的时候,就积极推动军控条约的达成;当他们认为不需要的时候,就加以拖延或否决。美国国会否决CTBT条约以及要求修改ABM 条约的做法就充分表明了这一点。今后一个时期,美国可能失去对普遍性的军控与裁军条约的热心,而专注于由少数国家控制的非条约机制,如导弹技术控制制度、伦敦俱乐部等。这类安排的目的多是为了对集团外国家实施单方面限制,也便于操纵和控制。由于目前美国的军控与裁军的重点是防止扩散,此机制正好有助于实现它的这一战略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