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西方政治舞台上“人权高于主权”、“人道主义干涉合法”等各种貌似新异的理论纷纷出笼,一股企图改变公认的国际关系准则的“新干涉主义”逆流甚嚣尘上。特别是去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打着“维护人权”、“消除人道主义灾难”的旗号,对主权国家南联盟的狂轰滥炸以及由此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更使得人权与主权关系问题成为当今国际社会深切关注的一个重大问题。为了揭穿这套“理论”的霸权主义实质,很有必要从世界近现代史和国际法的角度对人权与主权的关系作一番深入的考察。 一、近代国际关系中的主权与人权 (一)“人权”作为明确的政治法律概念一出现,就与国家的独立和主权的维护紧密联系在一起 “人权”作为明确的政治法律概念,是近代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反抗封建压迫而被提出来的,就它的历史实践看,一开始就与一个国家维护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分不开。众所周知,1776年7月4日在北美第二次大陆会议上诞生的《独立宣言》,是美国反抗英国殖民统治的纲领性文件。宣言宣称“人人生而平等,他们都从他们的‘造物主’那边被赋予了某些不可转让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个《独立宣言》被马克思称为“第一个人权宣言”。然而它的实现,却依赖于美国人民在华盛顿领导下进行长达八年推翻英国殖民统治的艰苦斗争和实现美利坚合众国的完全独立,这说明主权是实现人权的前提和基础。美国独立战争是公认的资产阶级争取人权斗争史上的重大事件。 从1789—1794年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来看,1789年7月14日, 法国人民攻陷巴士底狱后,国王被迫承认了资产阶级议会的地位,国家政权开始从国王手里转向资产阶级议会。为了巩固革命成果,1789年8 月20日,议会通过了著名的《人权和公民权宣言》,简称《人权宣言》。《宣言》宣称“在权利方面,人们生来而且始终是自由平等的”,“任何政治结合的目的都在于保存人的自然的和不可动摇的权利,这些权利就是自由、财产、安全和反抗压迫”。但是,这一次法国革命要实现它的资产阶级人权理想,也面临着整个欧洲组织的反法同盟的武装干涉。法国革命人民为了实现本国革命提出的人权理想,在雅各宾派的领导下,实行了一系列革命民主措施,英勇抗击外国侵略者,终于打败了侵略者,维护了法兰西共和国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从而也保存了法国革命的成果。法国革命的胜利,揭开了世界人权发展史的新篇章。 (二)欧洲列强否定亚非拉国家“主权”,使这些国家人民的基本人权遭到大规模国际性侵犯 国家“主权”概念与“人权”概念一样,是近代欧洲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产物。当时所谓的国际社会只是由具有同样文化背景和宗教信仰的欧美国家构成的。以“主权”独立为核心的近代国际法反映的也仅仅是欧美资产阶级崛起后共同利益的需要,只限于欧美基督教文明国家,并不包括基督教文明之外的其他国家,更不保护欧洲之外的广大亚非拉国家和地区人民的利益。因此,当欧洲资产阶级在为人权摇旗呐喊,享受人权斗争胜利果实的时候,广大亚非拉地区的国家人民却由于帝国主义、殖民主义者的入侵和掠夺而忍受着饥寒交迫、当牛做马的极度痛苦,根本谈不到什么人权,连基本的生存权都受到严重的威胁。 先看美洲印第安人的悲惨遭遇。16世纪初,西班牙殖民者首次到达西印度群岛时,殷勤好客的印第安人以礼相迎,以食相待,并馈赠丰盛珍贵的礼物。然而,这些为财富而来的殖民者在长途劳顿消除后,便立刻露出凶残的面孔,掠夺财物,焚烧村庄,还把土著印第安人视为令人讨厌的生物,强迫他们做奴隶。在殖民统治的二三十年中,古巴岛和巴哈马群岛的印第安人几乎被杀光,原有二三十万人的海地,最后只剩下500余人。 加勒比海地区50年中被杀的居民近百万。1703年,英国殖民者在立法会议上决定,每剥一张印第安人头盖皮和捕获一个黄种人都给奖金40镑。1720年每张头盖皮奖金提高到100镑。英国议会曾宣布, 杀戮和剥头盖皮是“上帝和自然赋予它的手段”。整个美洲的印第安人几乎被杀绝,造成名副其实的“白色恐怖”。 再看看近代史上非洲黑人的悲惨命运。1444年,葡萄牙殖民者从西班牙劫回了200多名黑人,分成几批在欧洲市场上公开出售。 罪恶的奴隶贸易开始了。开始奴隶贸易规模还不大。但是随着美洲被发现,由于土著印第安人被大量屠杀,西方殖民掠夺者在美洲大陆和西印度群岛经营的农业和采矿业需要大量的非洲黑人劳动力,奴隶贸易日益兴盛起来。自此“非洲变成商业性猎获黑人的场所”。到17世纪中叶,原来在非洲进行的黄金、象牙等商品的贸易陆续被奴隶贸易取代了。贩卖黑奴成为西方国家重要的贸易活动。长达3个多世纪的猎捕、 贩卖黑奴的贸易不但使非洲丧失了难以计算的人口,而且非洲人民连起码的做人权利也丧失了。美国《独立宣言》起草者杰佛逊曾指出:“奴隶贸易和奴隶制度是向人性本身进行的残酷战争,它侵犯了黑人最神圣的生命和自由的权利”。马克思在其光辉的巨著《资本论》中,引用一位专门从事基督教殖民制度研究者的话,写到:“所谓的基督教人种在世界各地对他们所能奴役的一切民族所采取的野蛮和残酷的暴行,是世界历史上任何时期,任何野蛮愚昧和残暴无耻的人种都无法比拟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版第2卷第25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