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在新的世纪和新的千年写的第一篇文章会是有关叶利钦的内容。叶利钦的辞职让人感到有些突然但又在情理之中。 叶利钦总统宣布辞职,标志着叶利钦时代的结束。 在叶利钦时代结束时,我们对叶利钦执政的9 年应该如何总结和评价呢? 叶利钦的时代大体上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1991年6—8月到1996年7月, 这是叶利钦时代的第一阶段。1991年6月叶利钦当选俄罗斯总统和同年8月事件戈尔巴乔夫实际上丧失政权,叶利钦完全掌握了俄罗斯的大权,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叶利钦时代。1993年10月炮打国会大厦和12月叶利钦总统制宪法的通过,确立了叶利钦的绝对权威。叶利钦实际上成了俄罗斯的民主沙皇,他基本上完全主宰了俄罗斯的行政大权,并在1996年7 月第二次当选为俄罗斯的总统,这是叶利钦时代的顶峰。 第二阶段,从1996年8月叶利钦生病住院到他辞职。1998年8月,基里延科政府的垮台和叶利钦被迫撤消对切尔诺梅尔金的总理提名,并任命普里马科夫为政府总理,是叶利钦政治生命走向衰败的一个转折点,从此后的叶利钦只有一个中心,那就是通过不断地玩弄手中的权力,保命保权保钱。在普里马科夫任总理时,俄罗斯的政治经济有一些起色,但普氏不合叶利钦的心意,于是叶利钦从个人和家庭的利益出发,撤换了普里马科夫;之后,叶利钦起用斯捷帕申任总理,但不到几个月,叶利钦又以斯捷帕申没能阻止俄议会对他的弹劾为由撤除了斯捷帕申的职务,把名不见经传的普京任命为总理。叶利钦这样做的理由可以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保护俄罗斯的改革能够继续,但实际上是不放心,怕日后新的当权者与他秋后算帐。幸运的是,这一次叶利钦押对了宝,普京运气不错,也很有能力,上任几个月就能够利用车臣战争造成的时机,迅速扭转政治局势,从一个谁也不知的青年官员,迅速成长为俄罗斯政坛上一颗新星,并得到俄罗斯社会多数人的支持。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叶利钦也表现了他的政治权术。尤其是辞职这一招,对帮助普京在总统选举中占优势也是很重要的。在很长一个时期内,俄的政治局势的一个规律似乎是,叶利钦用谁谁倒霉,但到最后,似乎这一规律不起作用。 当然也不能说叶利钦的执政年代没有一点成就。那么这些成就是什么呢? 第一是坚持了两化即民主化和市场化。这是当代世界发展的大潮流。叶利钦时代民主化在继续进行,初步确定了“三权分立”的框架,市场化也有所发育。但在两化问题上对叶利钦的作用也不能估计太高,因为这一趋势其实在戈尔巴乔夫时代已经开始,叶利钦只不过在这一方向朝前走了一步,而这一步付出的代价太大,而且两化要走的路还太长。 第二是大体上维护了俄罗斯联邦的统一,阻止了俄罗斯联邦解体的趋势。经过叶利钦的努力,俄罗斯形成了几种不同形式的联邦关系,主要是通过给予民族共和国以较多的优惠而取得了这些共和国留在联邦框架中的条件。但这一方面也积累了不少的问题,尤其是俄地方各州市与中央的关系,受联邦与民族共和国的关系的消极影响较大。正在进行的车臣战争对巩固俄罗斯的统一也将产生重大影响。 第三是在外交上提出大国外交和多极化的方针,改变初期的亲西方的外交政策。这对维护俄罗斯的国家利益起了一定作用,尤其是在推动中俄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上,叶利钦起了积极作用。 1991年的8月事件使叶利钦开始掌握大权,而1998年的8月事件却使叶利钦开始逐步失去权力。如果说在戈尔巴乔夫的6 年苏联发生了剧变,那么叶利钦的8年是这一剧变的继续, 苏联剧变和俄罗斯剧变这两个连续不断的剧变过程,不仅使苏联解体,也使俄罗斯社会几十年的成果付之东流。1998年8月, 俄罗斯的全面危机几乎使俄罗斯又回到了1992年苏联解体时的危机状态,俄罗斯几乎又回到了原点。 叶利钦的遗产是: 1、建立了带有个人专制特点的民主制度。 在俄罗斯历史上,在叶利钦时代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民主选举。自1991年选举总统以来,俄罗斯先后进行了1993、1995、1996年三次选举,1999年进行的第三次议会选举,2000年4 月将进行第三次总统选举,与此同时,俄罗斯各主体也进行了议会和行政长官的选举。如果说民主就是全民直接进行自由的权力机构的选举和三权分立制度的话,那么俄罗斯的确是初步建立了民主制度。这也可以说是叶利钦时代的政治跑道中的一个成就。不管谁上台,这样一个制度是难以完全否定的。但从民主的真正内含即民主就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意义上来说,从立法和司法对行政权的真正制约来说,俄罗斯的民主又是很不完备的,是带有高度个人集权甚至是专制性质的民主。1993年的叶利钦宪法把一个强大的几乎不受任何制约的总统强加给俄罗斯。在后来的实践中,俄罗斯的政治大事几乎是叶利钦一人说了算,这暴露了叶利钦民主制的重大缺陷。叶利钦当年是以反对苏共党内的领袖专权而起家的,但他建立的所谓的民主制度比起当年的总书记专权来,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叶利钦的权力远远大于当年的苏共总书记,达到了专制的程度,可以说成了一个民选的沙皇,这又是一个巨大的倒退。这也是对叶利钦民主制的一个巨大的讽刺。 2、没有法制保障的自由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