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南斯拉夫发动侵略战争,使全球范围的民族矛盾和冲突更趋激化,不仅影响着许多国家、地区内部的发展,而且已成为牵动整个国际关系的重要因素,这是1999年国际形势发展的一个显著特点。 90年代以来,随着两极格局终结,国际舞台上各种力量重新分化组合,世界上许多地区原有均势被打破,民族主义出现了上升的趋势。这股当代民族主义大潮表现出了一些令人注目的新特征。如:分离主义和复国主义不断扩展,前苏联和东欧地区出现了20多个新国家;经济民族主义日益强化,贸易保护主义和排外倾向是其突出表现;跨国“泛”字号民族主义十分活跃,对国家主权观念形成冲击;宗教民族主义再次兴起,对世俗政权形成挑战;若干民族冲突热点带逐渐形成,最突出的便是巴尔干—高加索—中亚这一所谓的“血腥地带”。到90年代中,由于国际间方方面面的努力,在抑制民族主义上升的负面影响,打击极端民族主义,和平解决民族纷争等方面取得了积极的进展。 然而,历时78天的科索沃战争严重恶化了国际气氛,使一些国家和地区和平解决民族宗教冲突的努力遭受严重挫折,导致一些地方激进民族主义和宗教极端势力再呈上升势头。在今年下半年表现特别突出的这一发展趋势中,有几个新动向是值得注意的:其一是民族宗教矛盾激化导致热战爆发。科索沃战争还没有结束,印巴两国就在克什米尔的卡吉尔地区兵戎相见,爆发了自1971年第三次印巴战争以来最严重的武装冲突;紧接着,车臣冲突不断升级,终于导致大规模战端重启,至今仍在继续;在此前后,阿富汗内战一度也再次升级,造成重大伤亡。其二是“新干涉主义”刺激分离主义再次活跃。西方在科索沃搞的“新干涉主义”实验,使世界各地的民族分离势力倍受鼓舞。肢解南联盟的行动仍在进行,不仅要使科索沃独立,还要将黑山共和国分离出去;车臣的分离主义势力也公开呼吁“西方”援助,企图使车臣独立;台湾李登辉抛出的“两国论”,印尼亚齐地区的分离主义浪潮,也都与这样的国际大背景密切相关。其三是民族宗教极端势力更加肆无忌惮地使用恐怖手段。以车臣为基地的恐怖主义集团在俄罗斯全境发动恐怖攻势,造成无辜平民大量伤亡;在科索沃,针对塞族平民的暗杀,绑架、爆炸接连不断,使北约的“人道主义救援行动”成为笑柄。在短短几个月里发生多起震惊世界的恐怖主义事件,这在以往是不多见的。 这一发展趋势当然对国际格局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它不仅干扰、破坏了一些地区的和平进程和一些国家内部的和解进程,而且可能导致全球范围新一轮军备竞赛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对一些国家、地区、乃至全球的和平与发展造成冲击。 不过,尽管民族矛盾和冲突趋于激化已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但却不可能改变全球和平与发展的大趋势,对此我们完全不必过于悲观。之所以这么说,主要理由有以下几条:首先,目前国际上虽对许多具体争端仍有歧见,但对抑制民族主义上升的负面影响已有共识,不少国家已采取措施打击民族宗教极端势力和恐怖主义,联合国等国际组织也正致力于预防各类武装冲突,并积极帮助解决一些国家、地区的民族宗教纷争。其次,积极参加科索沃战争的一些国家也在对“新干涉主义”进行反思。如欧洲国家的领导人就认为“新干涉主义”在科索沃并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又制造了另一场人道主义灾难,因此以后不能将“科索沃模式”随意照搬到其他地方。美国国内也有人认为科索沃战争代价太大,以后再搞“新干涉主义”要三思而后行。联合国安理会11月30日发表的主席声明更强调在处理武装冲突问题时必须尊重有关国家的主权。可见,“新干涉主义”将在世界各地遭到越来越强烈的反对和抵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下,用武力解决争端的老一套做法越来越行不通了。为了在日趋激烈的综合国力竞争中取胜,各国各民族的有识之士将着力于发挥民族主义力量的正面效应,即增强民族凝聚力,提高民族文化素质和经济水平。最终,各国各民族将不是在互相厮杀之中,而是在竞争互补和合作中求得和平与发展。这是不可逆转的时代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