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前,由北京爱国学生发起“外争国权,内惩国贼”的五四运动,是一次伟大的反帝反封建爱国运动。在这场运动中,黑龙江(现在区划,当时为黑龙江以及吉林一部)广大学生、工人奋起响应,积极投入斗争洪流,与北京学生斗争相呼应,与全国其他省份斗争相汇合,成为五四反帝反封建爱国运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1 五四运动爆发之前,黑龙江作为东北三省一部,早已是日本和沙俄侵略、争掠、角逐的重点地域。十月革命后,日、美、英、法、意等帝国主义国家为绞杀苏俄无产阶级革命,分别派兵以哈尔滨为据点,以中东铁路为通道专事武装干涉活动。 黑龙江人民在遭受帝国主义压迫的同时,亦遭受封建军阀的统治。奉系军阀张作霖迅速崛起后,由奉天而黑龙江,进而攫取了对吉林的统治权,成为“东北王”。黑龙江人民在日、俄帝国主义,封建军阀、官僚的残酷压迫、剥削下,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水深火热的深渊中。 1917年,俄国接连爆发了二月革命、十月革命。由于黑龙江与苏俄相毗邻,中东铁路贯通其间,这样的地理条件就使得黑龙江人民较早地了解到俄国无产阶级革命的信息。同年6月22日, 以哈尔滨中东铁路总工厂俄国工人为主,成立了工兵代表苏维埃。7月, 俄国人雅库波夫等在哈尔滨成立了布尔什维克委员会。布尔什维克党在哈尔滨和中东铁路沿线的秘密革命活动以及工兵代表苏维埃的各种公开活动都给中国工人以极大影响和鼓舞。 黑龙江人民是极富有革命斗争精神的。1917年、1918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被招募到欧洲做工的十数万中国人先后经过苏俄回国,其中不少人返回东北。受到苏俄无产阶级革命影响的中国工人回到祖国,不仅为工人阶级队伍增添了新鲜血液,同时也带来了新思想。当时,中俄工人一起为反对剥削、压迫,反对沙俄残余势力和帝国主义武装干涉苏俄,进行过激烈的罢工斗争。如1917年7月哈尔滨中东铁路总工厂、 机车库、八站、香坊站、铁路印刷厂3000余中国工人持续一月之久的罢工,同年11月哈尔滨秋林公司店员、市内俄人饭店中国“仆役”的罢工,1918年1月哈尔滨中东铁路总工厂2000余名中国工人近20天的罢工, 5月中俄铁路工人为悼念俄国布尔什维克党员、 横道河子教师多曼斯基被白匪杀害而举行的罢工等。这些罢工给沙俄残余势力以很大打击,也使中国工人在斗争中得到了锻炼。 五四运动前,黑龙江地区文化教育事业也有新的发展。新型学校普遍建立,师生人数明显增加。齐齐哈尔省立中学、师范、法政、女师及哈尔滨东华、三育、育才、滨江道立中学等学校都是当时著名学校。这些学校大多数一扫辛亥革命以前官私学堂墨守陈规、老气横秋的面目。民智日新,人知爱国,关心时事政治的新思潮开始输入到师生的头脑间。 黑龙江地区工人阶级的迅速成长,知识分子的不断觉悟,为黑龙江大地迎接五四运动的到来准备了充分的条件和充足的力量。 2 1919年5月4日,五四运动在北京爆发后,黑龙江学生群众迅起响应。以哈尔滨、齐齐哈尔中心城市为主,一场反帝反封建爱国斗争在黑龙江大地迅速展开。 在哈尔滨,5月6日、7日, 即有学生举行示威游行活动(注:《黑龙江省志·教育志》,第955页。)。5月9日, 在哈尔滨出版的《远东报》以《北京学生之爱国潮》为题开始报道北京学生反帝示威游行情况。5月11日,又发表了《论北京学生之大活动》的社论, 称赞“此诚痛快人心之事”,并抨击北洋军阀政府镇压学生罪行。后来,又连续报道全国各地和哈尔滨的响应活动。在哈尔滨的众多山东籍市民得知巴黎和会议决将山东权益由德国转让日本,等于虎去狼来,无不义愤填膺。 5月11日,联名致电北京政府,请求出席巴黎和会的代表“万勿径行签字”,要力挽主权。接着商学各界、各团体纷纷致电北京政府,“万不可故为摧残民气”,要求当局立即释放在示威游行中被捕的爱国学生。 5月12日,哈尔滨临时警察局教练所学生李德麟等响应北京学生号召,开会演说,结果李等三人被开除。学生激于义愤,纷纷退学。5月17日, 哈尔滨各学校学生走上街头,集众演说,张贴标语,散发《护鲁义勇队简章》和关于青岛问题的《宣言书》等传单,痛斥军阀政府卖国罪行,呼吁振奋精神,奋起救国。 运动初起,军政当局即视反帝爱国运动为异端,诬称此风潮为“阴谋不轨”、“肆意煽乱”。吉林督军、省长公署于5月14日张贴布告, 转达“大总统令”:“京外各校学生,务各安心向学,毋得干预政治”(注:吉林督军、省长公署布告,1919年5月14日。)。5月20日,吉林省长公署电令滨江道道尹傅强:“学界人员务当保持秩序”,“万不得有妨邦交,排斥外人之激烈言动”,“严密饬知各校长及教职各员,对于诸生剀切告诫。” 但是,爱国学生、群众不畏当局的镇压,斗争继续向前发展。5 月23日,哈尔滨的山东籍市民联名致电山东省议会,提出“同起力争,保我主权”,表示“如或不得,即率旅哈十数万父老兄弟同回家邦,执干戈,以御外辱。”同时,哈尔滨学商界议决“由各校学生和各商号青年游行街市,作示威运动。”5月24日, 哈尔滨东华学校学生为反对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收回山东权益,举行示威游行。该学校学生还上街演出新剧《亡国泪》,以警同胞,启迪人们的爱国思想。6月10 日前后,北京大学爱国学生数人来到哈尔滨,散发传单,联络学界,12日离哈。北大学生为实现共同斗争莅哈,交流了斗争情况,促进了哈尔滨学生运动的发展。6月15日,在运动中一向较为沉寂的滨江道立中学, 广大学生冲破学校当局阻拦,行动起来,“刷印公启,提倡国货,结合成群,上街演说”,“经各职教员婉言劝诫,终莫能止。”(注:滨江道立中学具报提前放假的呈文,1919年6月18日。)斗争中, 学生们的英勇爱国行动,也使进步的学校领导深受感动,得到了他们的同情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