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茅盾文学奖的评选曾引来诸多非议,因而正在评选中的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受到普遍关注。人们期待这一届茅盾文学奖的评选,真正能做到对历史负责,对读者负责。 茅盾文学奖是根据茅盾同志生前遗愿,为鼓励优秀长篇小说的创作,推动我国社会主义文学的发展而设立的。每四年评选一次的茅盾文学奖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是我国具有最高荣誉的文学大奖之一。 到目前为止,“茅盾文学奖”已历经四届,累计评出18部长篇小说(两部荣誉奖作品除外)。为文学界普遍关注的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参评作品的审读工作正在北京进行,评奖办公室报请中国作协书记处批准,聘请了26位熟悉长篇小说创作的文学评论家、作家和编辑组成审读小组,对由各地作协、各行业文协和各有关出版单位推荐的139 件作品进行筛选,以提出适当数量的候选作品,提供给评委会最后审读评定。 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在本世纪末将有结果,究竟哪些作家的作品金榜题名,这理所当然地成为中国文坛“九九大事记”中最后的醒目一笔,无疑也将是中国传媒’99最后的报道热点。可以说,各阶层人士都在关注第五届茅盾文学奖的评选工作。 上一届评奖疑问多多 不可否认,“茅盾文学奖”曾经在读者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威信,人们祝贺获奖者的成功,也分享成功者的喜悦。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随着许多评选内幕的“解密”,人们对评奖过程和结果疑问多多,尤其是对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这一中国当代文学的最高奖项产生了诸多疑虑:修订本尚未印行,陈忠实的《白鹿原》却以此获奖;除了《白鹿原》外,其余几部获奖作品很难说都代表了当今长篇小说的最高水准,在观念和写法上都极其传统与保守;没有适当考虑题材的多样化和艺术上的创新;过于强调题材内容而忽略了艺术上的权威性……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许多圈外人不想探知也无缘知晓第四届中的“戏剧性”与波折,但他们认为,从第四届评奖结果来看,所有作品都集中在传统现实主义和传统历史小说中,而新历史主义小说和先锋小说则无一选中,这不能不使人们对第四届评奖的“成功性”表示遗憾:这些作品被评委们“忽视”,暴露出了第四届评奖仍存在着很大的局限性,即在审美观念上缺乏必要的艺术宽容,尤其是对各种新型审美范式没有给予公正的评定;在价值判断上缺乏对文本自身艺术质地的关注,尤其是对各种先锋文本的探索意义没有给予合理的认同;在审美内蕴上缺乏对人性的深刻提示,尤其是对一些表现人们在现代生活中种种情状和心理的作品没有给予充分重视——守旧的姿态使其无法保持真正的客观与公正。 评奖不应“圈子化”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王又平谈道:“茅盾文学奖评了4届, 现在到了第五届,前面两届有点让人感到有亲和力,到了第三届让人有点疏远它,第四届就让人有点反感它。华师刚修订出版的《中国当代文学》(上、下册)这套教材,基本上是按‘主旋律’的意识编写的,对第一、二届的获奖作品除了《东方》全谈到了,到了第三届,孙力、余小惠的《都市风流》、刘白羽的《第二个太阳》根本没提,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只提了一句话;第四届除了陈忠实的《白鹿原》外都没有提。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陈思和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对获茅盾文学奖的作品在标题上一部也没有提及,长篇小说只有《九月寓言》和《马桥词典》在标题上提到;而杨匡汉、孟繁华主编的《共和国文学五十年》则根本就没有提到这些作品。这样下去很危险,茅盾文学奖已不能进入大学学术传播渠道,使该奖成了作协一个与文学无关的话题。这样的评奖就有可能走向难以为文学界大多数人士及广大读者认同的圈子化。评奖程序也存在问题,如一个评委提名,两个评委附议就可以评,有三个人竟可以改变评奖程序,三个人可以代表20余个评委,这本来就不正常。” 文学评奖应经得起读者检验和历史的淘洗 青年文学评论家童志刚认为“茅盾文学奖的投票应该计名,而且要公开。”他认为:“评不评奖,不能带来一部小说的市场效益,《白鹿原》如评不上,市场依然很大,《骚动之秋》评上奖仍然卖不动……这说明评奖结果和读者的期望差别太大。不奢望经得起历史考验,但希望能评上的有几部确为优秀作品。” 王又平教授指出:“许多作品不谈经受历史考验,连当时的考验都经不起。90年代以来确实涌现了不少优秀的长篇小说,也涌现了许多影响很大的长篇。评奖离长篇小说的实际越来越远。”茅盾文学奖有负众望,使其在人们心目中越来越模糊,湖北教育杂志副总编辑吴乐平说:“从一个文学圈外人看,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一届不如一届,在我们的想象中,茅直文学奖应是最高的,我们对它的期望很高,但评出的结果令人失望。”《长江文艺》杂志社社长刘益善对茅盾文学奖表示出了宽容态度:“它不是中国最高文学大奖,仅是之一,允许有倾向性。但我们还得承认,前四届未能体现多样化,对艺术上有探索的作品没有足够关注。”创新是艺术的生命,我们期待文学回到其本义上来,期待“茅盾奖”把最优秀的长篇作品评出来。 第五届茅盾文学奖评选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如果说前四届的评选中其权威性受到怀疑,科学性值得深思,那么,第五届评奖则应增加透明度,让评选出来的作品代表中国当代长篇小说创作艺术上的“高峰走线”,也经得起时间的淘洗和广大读者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