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 1246.5[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2435(1999)02—0137—04 为纪念人民艺术家老舍诞辰100周年,中国作家协会、 中国老舍研究会、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北京市文联等单位发起于2月3日至6 日在北京召开“国际学术研讨会”。中国大陆代表60余人,中国台湾以及日本、俄罗斯、美国、韩国、德国、法国、新加坡、斯洛伐克学者50余人到会。会议收到学术著作11部,论文约60篇。 关于老舍的个性气质和宗教情结 从1929年朱自清发表《〈老张的哲学〉与〈赵子曰〉》到本次国际学术研讨会,老舍研究已经历70个春秋,近年更显示出由“文本”向“人本”转变的趋向。吴小美、古世仓的《老舍个性气质论》以老舍的生活和创作为依据分析老舍的性格构成,将老舍的个性气质界定为“沉郁”,深入分析生成这一特质的家境和时代的原因,剖析其心理和行为特征,及其对老舍生存方式、文化选择和死亡形式等的决定作用。郭锡健《老舍文化人格论》运用人格学理论分析老舍文化人格生成的家庭和文化原因,认为老舍文化人格的主调是在“情”与“理”、“悲”与“喜”、“现代”与“传统”的矛盾中形成的“趋和心态”、“厚情取向”、“崇侠气度”、“尚节风骨”,这种文化人格的价值表现为在古今贯通中养性,在情理交融中创业,在刚柔相济中做人。史若平的《老舍的悲剧》分析老舍的性格及为人处事,进而指出,老舍的悲剧是残酷现实压迫下的性格悲剧。“文革”开始,老舍做人的“宗旨和法则”受到严重损害,他只好以死捍卫做人的尊严。 从宗教角度切入老舍精神世界,探讨老舍创作特色是近十几年来常论常新的话题。杨剑龙分析基督教文化对老舍精神世界的影响及在小说中的表现(《论基督教文化与老舍的小说创作》),张桂兴探讨老舍的宗教情结(《试论老舍的宗教情结》),王玉琦解读老舍的宗教观念(《灵的救赎:老舍宗教观念解读》),均有新的识见。张文详细论述了老舍与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之间的关系,分析三大宗教对老舍生活和创作道路、精神品格的影响,对老舍的宗教情结做了多方面分析。王文认为,老舍接纳和扬弃宗教精神的个性特点是以社会使命感与爱国思想为中坚,兼容佛家的“慈悲”和基督教的“博爱”与救世精神,关注国民灵魂的拯救。这一特点使老舍的创作形成“颇具宗教色彩的文化启蒙姿态:灵的救赎”。 对老舍创作的综合性论述 80年代中期老舍研究便由具体作品的分析走向宏观的综合性论述,拓宽了研究视野,提高了研究起点和质量,为后来者提供了广阔的研究空间和众多的切入点。杨义以“老舍与20世纪”为题,在20世纪文学的大背景上论述老舍的文学成就,在与鲁迅、茅盾、巴金等作家比较中论述老舍的创作特色。樊骏《论老舍的俗》分析了老舍俗的表现及其特点,指出老舍的俗,来自市民社会,又超越了市民社会。他在由传统向现代转型的历史背景上分析俗文学观念的发展变化,界定老舍俗的意义,认为老舍不仅属于五四新文学主流,而且是主流的典范(樊、杨先生的报告尚未成文,以上概述仅凭记录整理)。 温儒敏《论老舍创作的文学史地位》认为,“老舍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独特地位与价值在于他对文化批判与国民性问题的格外关注”,“对转型期中国文化尤其是俗文化的冷静审视”,“对北京市民日常生活全景式的风俗描写”,老舍“第一个把‘乡土’中国社会现代性变革过程中小市民阶层的命运、思想与心理通过文学表现出来并获得了巨大成功”,“老舍的贡献不在于长篇小说的结构方面,而在于其独特的文体风格”,他的成功,“标志着我国现代小说(主要是长篇小说)在民族化与个性化的追求中所取得的巨大突破”。范亦豪、曾广灿《谈老舍创作的哲理蕴涵》结合《断魂枪》、《我这一辈子》等作品分析老舍作品的哲理,老舍式的哲理未必是深不可测带着玄机的,也许竟常常相当浅显,要紧的是它藏着某种规律性的灵魂,而又是活在丰富的形象与生活中的,是生活的哲理,这是其价值所在。 婚恋是老舍创作的重要主题之一。王卫东《论老舍小说中所体现的婚恋观》认为老舍通过描写经济地位低下的人们在婚恋方面所受的屈辱,揭示了经济对婚恋的制约——婚恋物化,艺术地反映了诸如屈从式、纵欲享乐意识、封建贞操观念、拜金主义思想等婚恋误区,同时也表现了婚恋理想,即“两性互爱应当是婚姻的基础,只有男女双方都能在经济上自立,才有可能在婚恋中获得诗意的幸福”。应该说,这是对老舍创作婚恋主题较有深度的论述。但因考察限于小说,相对于老舍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来说,还有许多待垦的处女地。 幽默是老舍世界的突出特色。70年来,许多研究者都曾给予热切关注,刘诚言《论老舍幽默的特质》认为,老舍是在自古“不懂幽默”的东方大国敢于张扬幽默大旗的人,其幽默几乎涵盖了他的全部创作,涵盖了他所涉及的各类文学样式,老舍的幽默博采众长,雅俗共赏,因而拥有最广泛的读者。王晓琴认为老舍与中国20世纪幽默潮双向互动,缔结成最自然最稳固的审美关系。老舍的幽默推动了中国20世纪幽默潮的发展,而中国20世纪幽默潮又以所营造的时代氛围、文学风尚,造就了幽默大师老舍(《老舍与中国20世纪幽默潮》)。 孙洁《抬头见喜》从幽默角度论述老舍山东时期的创作,山东时期的老舍,虽然“抬头见喜”,内心却为中国的内忧外患所煎熬着,因此,拨开貌似轻松的面纱,看到的是老舍面对江山倾危、人民苦难、人生无奈露出的苦笑,这就是老舍幽默之所自与所出。隐潜于幽默之后的是老舍那浓得化不开的悲郁乃至绝望的心态;在抗战时期和新中国时期,老舍不再是悲观者,幽默二字也不再能标示老舍的创作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