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扩招使普通高校的招生数量达到157万,比1998年增加45 万,增幅达44%。扩招使许多莘莘学子圆了大学梦,但也有一些同志对高校扩招持保留态度。他们反对的主要理由是(1 )高等教育规模已够大了,我国光普通高校就有1075所。所以高教应该控制发展;(2 )强调高教上层建筑的属性,认为目前我国高等教育依旧具有精英教育性质,加上国家教育经费不足,所以仍应实行严格的配额制度。(3 )按目前高校招生规模,已经出现分配难的情况,再扩大招生规模,势必会进一步增加分配难度,影响社会的不稳定。笔者认为上述观点存在认识上的误区,有必要加以讨论廓清。 扩招:高校应该提高生产力 1.政策不到位影响高校资源利用和发挥。目前,我国普通高校每校平均在校生不到3000人,与发达国家每校生均4000人相比,规模偏小。且单科类学校太多,教育资源浪费严重。世界各国高校的教职工与学生比例大约是1∶10,中国高校同比为1∶3.7,名牌大学可能只有1∶3。高校里的行政管理人员严重超编,顶着教师的衔,干着官员角色的人在高校中要占1/3。高校管理基本还是计划经济那一套,校、院、系都搞小而全,浪费严重。据原国家教委对32所直属院校精密贵重仪器使用状况调查显示,在价值5万元以上的4891台仪器中, 年使用机时为0 的有904台,占总台件数18.5%;年使用机时少于400小时的1480台,占总台件数30.3%。高校教育生产能力闲置的现象普遍存在。这说明我国高校的教育“生产能力”并不差,主要是由于“产出水平”低,造成了教育的短缺,另一方面由于政策不到位,各高校普遍不愿多招新生。以上海为例,部属重点大学,国拨经费仅占1/3,即缺的2/3经费靠学校创收解决;部属一般大学的经费缺1/2;地方办的大学经费缺1/3。按目前政策是谁多招生谁吃亏,当然大家没有积极性。现在要满足更多人上大学的需求,国家又包不下来,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进一步扩大高校办学自主权,放开学校收费标准限制、放宽入学年龄、鼓励多招生国家多补贴等政策。总之,公立大学必须走内涵发展之路,应该在提高教育资源利用和办学效益上下功夫。 2.大幅度提高我国接受高教的普及人口。根据世界银行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报告,90年代中期,在低收入、中低等收入、中上等收入和高收入的国家中,人口平均受教育程度分别为6.9年、10.7年、11.7 年、14.3年。我国1998年人口平均受教育程度约为8年左右, 与发达国家还有很大距离。 中国中学生占相应年龄组(12—17岁)的人口比重是56%,也低于世界120个国家61%的平均水平;大学生占相应年龄组(20—24 岁)的人口比重还只有4%, 低于世界低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和同期印度的水平,世界下中等收入国家该时期这一指标的平均水平是24%。我国平均每万人口中的大学生才25人,与我国悠久的教育传统和科教兴国的国家战略很不相称。 我国高等教育毛录学率按宽口径计算,1998年才刚达到9%。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1985—1995 年, 各国平均高等教育毛录学率从12.9%上升到16.2%,其中发展中国家从6.5%上升到8.8%,而发达国家已经从39.3%快速上升到59.6%。可见我国的高等教育毛录学率与国际平均水平差一大截。 国际高等教育发展史表明:许多国家的工业化过程往往会同时伴随着一个高等教育大发展的过程。鉴于我国正处于工业化发展阶段和初步确立市场经济体制的历史时期,高等教育也不可避免地要经历由精英教育向大众教育逐步推进的转变过程。因此,大力发展高等教育是我国适应21世纪高新科技的突飞猛进、产业结构调整、社会对人才综合素质的要求,以及个体接受高等教育迫切愿望的有效对策。 重新审视高教的功能 1.高等教育是消费不再是特权。有关高校属性的争论已进行了多年,在一部分人眼中,高等教育是意识形态控制的领域,是精英教育,怎么可以普及和大众化?在这种传统观念支配下,高校的招生权至今并不在学校手中,而是被高度集中着。这便导致一方面是广大群众手中有钱,却没处上学;另一方面是高校没钱扩大办学规模。所以,此次高校扩招最直接冲击的就是一些人的观念。 在笔者看来,未来高等教育应该是大众的消费,一个高中毕业生,只要有求学意愿,就应该有机会让其接受高等教育,至于能否毕业,学历含金量如何,那就要看学生的个人努力及学校的培养能力了。受教育应该是一种特殊的消费,而不是特权,尤其是在高等教育越来越以就业为目标的现代社会,这种趋势是必然的。 这次全教会提出要推进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变,关键在于教育要面向全体学生,而不是面向少数人。这个命题涉及到教育普及和提高的关系。我们讲民族创新能力,是建立在国民素质整体提高基础上的。从高等教育而言,也必须面向全体学生,要创造更多的机会,让更多的人接受教育。在教育的具体过程中,不能只盯着少部分“尖子”学生。 2.教育发展能给经济带来巨大效益。我国长期实行国家办高教的计划体制,虽然由于教育经费不足为学校创收打开绿灯,但在招生人数方面一直实行比较严格的配额制度。在高等教育就学机会严重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只好采取淘汰率极高的入学考试制度,人为地抑制对高等教育的需求。在大学设立高门槛的情况下,小学教育和中学教育都跟着实行以升学率为主旨的应试教育,弄得学生和家长为了应付考试都疲惫不堪。由此看来,高教作为一个能提高国民整体素质、促进经济的特殊的产业观念还有待进一步提高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