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题的提出 人类进入本世纪50年代之后,高等教育在全世界有一个大的发展。不过即使到现在,高等教育最发达的美国,大学入学率仅占58%,目前总人口中每万人有大学生542人。至于发展中国家,则远远低于这个数字,这说明大学毕业生在人群中还是少数。但有人著文认为:“战后不少国家受人力资本理论的影响,曾自信地认为增加知识能力特别是中等和高等教育毕业生,是国家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不断增长的经济对教育系统所能提供的人力资源继续保持一种不衰的需求。但在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就开始出现了人类有史以来少有的教育过剩现象,就是教育供给超过就业需求”。文章还说:“不论是发展中国家,如印度、埃及、菲律宾和一些拉美国家,还是工业化国家都出现了知识分子失业”[1]。简而言之,知识分子失业,便反映了高等教育过剩,类似这种观点在不少文章和书中都有论述。这不仅反映在对国际高等教育的比较研究上,而且反映在对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的速度和规模的讨论中。有人认为:“我国高等教育如果发展规模过大,必然出现一部分高校毕业生就业困难,带来新的不稳定因素”[2]。因此,如何看待知识分子失业问题,便涉及到高等教育的发展规模和速度问题,也是教育经济学的一个基本理论问题。 二、市场经济条件下,失业是人才市场的基本特征 1.什么是失业 解放后,我国高校毕业生都由组织统一分配,个人没有选择的自由,这种按计划经济体制对劳动力资源的统一调配,毕业后即可分配工作,也就不存在大学毕业后即失业的问题。但我们不能用计划经济观念来理解国际上大学毕业后的就业问题。这里有一个如何理解失业的问题。在人们心目中供大于求就会出现失业现象,换句话说,失业就是人才市场供大于求。如果照这样界定,国际上所提供的失业数据,都是属于劳动力过剩,大学毕业没有工作便是失业,由此便得出“教育过剩”的结论。这是对国际上对“失业”界定的误解。 什么是失业?按通常解释可以定义为:凡达到劳动年龄具有劳动能力的人,又有就业要求,但不能找到有收入的工作,失去劳动报酬,丧失生活资料来源。但在统计失业时又有明确规定。欧美国家规定:16岁以上平民非收容人口中,在统计前一周没有工作,而且必须是在过去4周内作过具体努力寻找职业未着落的人,视为失业。不过有两类人不论是否寻找工作都视为失业,即被临时解雇和等待新的工作达30天的人。如果没有工作却又不符合寻找工作条件的人就不算失业;符合寻找工作条件,但由于长期找不到工作而失去信心,不去劳工部门登记失业,也不作失业计算。 大多数大学毕业生都要经过一段时间寻找工作,了解工作要求是否符合自己专业、工作兴趣、未来发展方向、工资待遇、工作地点等等。如果寻求职业时间超过官方统计规定,便视为失业。所以在许多国家的统计数据中,以青年人失业的比例大,这与青年择业观念有关。现根据美国1980年失业人口按性别和年龄统计的失业率列表如下:
根据上表,25~34岁男子和女子失业率几乎等于男女各年龄组平均数。以此为准,年龄低于这个组者,男女16~19,20~24岁,失业率均高于一般水平甚多。造成这一现象的基本原因,并非劳动力供过于求,而是大学生工作不适应、信息不灵。大学生刚从学校走向社会,缺乏实际工作经验,但对工作要求过高,总希望挑选一个待遇高、职位理想、工作在中心城市的岗位。由于求职者对劳动力市场缺乏准确的信息,于是等待观望,以致延误就业时间。对接受单位来说,也并非没有空位,对第一位求职者也不一定即刻接受,而是想从求职者当中物色理想的人选,这是青年失业率高的重要原因。求职本是为了谋生,但在知识分子当中,只要基本生活有了保障,对职业的选择便会从谋生转向对理想的追求,注重潜能的发挥、自我价值的实现。最典型例子莫过于当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他1900年在苏黎世联邦工业大学毕业后即失业,两年之后,才在伯尔尼的专利局找到固定工作。看来,失业这种现象,在市场经济生活中是司空见惯的。 2.劳动市场的动态属性 劳动力的供给与产业部门的需求难以做到恰当配置。即便是在发展中国家,知识分子在人群中所占比重很小,需求大于供给,空额职位较多,但由于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配置不当也会引起结构性失业;有时是由于社会生活的复杂性,而并非结构不合理。例如有不少企业设立在原料产地的边远山区,广大乡镇也需要大量的大学毕业的教师,但许多大学生宁可在中心城市待业,也不愿意去山区和农村。这是一种常有的事。在市场经济下,产业结构始终处在动态变化之中,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引进设备一旦达成协议,便可立即上马,社会便需要某一类专业性人才。与此同时,传统产业便会减产,以致为新的产品所代替。国际贸易也必然对国内经济产生影响,新的产业所需要的能力,正是失业人员所不具备的。一些新的企业扩展了,也有些企业因产品不能适应市场要求而衰落或破产,这都会引起职业需求的变化。不要以为产业部门的兴衰只会影响工人就业。其实任何一类企业,科技人员总是有一定比例的,裁减工人也必然裁减科技人员,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