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形成了以美苏两超为首的两极冷战格局——雅尔塔体系。两大阵营之间“谁战胜谁”、“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斗争,是当时世界的主要矛盾,决定了冷战时期整个世界基本的政治面貌。在美苏两大阵营中间,是广大的第三世界,它们在国际舞台上声音很微弱,远远起不了主导作用。 随着东欧剧变、两德统一、苏联解体、雅尔塔体系崩溃、国际冷战格局结束、新旧世纪之交的来临,各主要大国之间力量对比发生变化,国际政治总体格局出现了新的特点。尽管这些新的特点有些还处在发展的过程当中,还不是很明显,但已初见端倪。 一、世界出现了多极化,国际政治向一超多强的格局过渡 美国仍然保持了政治、经济、军事、文化诸方面及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方面的世界第一、无人能比的地位。1991年海湾战争证明,美国充当了世界领导。美国是北约内执牛耳的国家,不仅要求北约东扩,而且要求北约的行动范围要超出欧洲,北约的活动不必经过联合国授权,不承诺“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美国总体经济实力雄居世界第一,而且经济发展势头仍然保持强劲态势。美国的科技总体实力和水平仍然居于全球首位。当今全球范围内许多重大问题的解决离不开美国,如中东问题(伊拉克、阿以和谈)、前南问题(波黑问题、科索沃问题)、朝鲜半岛问题、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问题,等等。 俄罗斯继承了原苏联一半多一点的人口和幅员,经济的60%,武装力量的85%,其国内生产总值不到苏联时期的30%,国际影响力急剧下降。(注:〔俄〕谢尔盖·罗戈夫:《二十一世纪门槛上的俄罗斯与美国》。〔俄〕《自由思想》,1997年第5期第36页。 )俄罗斯虽然在军事上还是一流强国,但在经济上已沦入“第三世界”,尤其是受金融危机的打击,且俄罗斯政局不稳定,俄罗斯的综合国力已次于中国。中国由于近20年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综合国力迅速增强。去年中国在东南亚金融危机中坚持人民币不贬值,赢得了国际声誉,国际地位上升很快。 以法德为轴心的欧洲联盟一体化取得了重要进展。1999年元旦,统一的欧元启动,大大地推进了欧盟的一体化。德国是欧盟经济的火车头。欧盟作为一个整体在世界政治、经济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今年,阿姆斯特丹条约开始生效,使欧盟正式启动了政治一体化的重要进程,即共同的安全和外交政策。日本是亚洲经济的火车头,技术先进,其经济实力仅次于美国而居于世界第二位。但由于其国内资源缺乏,又受国际条约的束缚,在政治、军事的发展方面受到限制,去年又受到金融危机的打击,尚未完全恢复过来,但它仍可算作当今世界中的一极。 由于世界主要矛盾不像冷战时期那么明朗,全球各主要大国之间在相互调整关系,如美俄关系、美欧关系、美日关系、中美关系、中俄关系、中欧关系等等。尽管美国企图建立美国独霸的“单极世界”、“一极世界”,世界多极化也不像以前所认为的那样乐观,但也不像有些人所认为的那样悲观,世界格局的总趋势在从冷战时期的两超多元向一超多强的格局过渡。 二、经济全球化和地区一体化并行发展 各国经济相互依存、相互联系。全球形成了三个经济中心。全球经济一体化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一旦一国发生了问题,就会影响到其他国家,如1998年东南亚金融危机自泰国开始,先后蔓延到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新加坡、菲律宾、中国的香港和台湾、日本、俄罗斯等国家和地区,引起了全球性的金融动荡。好几个国家的政府因此而倒台,如印尼发生了骚乱,执政30多年的苏哈托下台。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和财长安瓦尔在经济发展计划方面发生了分歧引起了政局动荡。1999年新春之际巴西金融危机的影响虽然要小一些,但还是对中南美、东南亚和中东欧产生了不利的影响。 与此同时,地区一体化、集团化也在发展。如欧洲联盟启动欧元,亚太经合组织,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吉尔吉斯四国关税同盟,独联体海关一体化,中欧创议组织,以及在非洲,环地中海-大西洋地区和南美地区都有自己的地区性或集团性经济组织。最近,柬埔寨加入了东盟,成为东盟的第十个成员国,终于实现了十国大东盟的梦想。 在这种背景下,形成了新的纵横交错的三角或四角关系,如中美俄、欧美俄、中俄美日,以及北美、西欧和东南亚三个经济中心之间的关系。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情势下,货币就是核弹,股票变成重炮,汇率成为“暗器”,各国易爆发“没有硝烟”的金融大战。 三、政治意识形态因素的作用下降,现实的国家利益成为中心 过去在冷战格局下,国际关系以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划线,“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黑白分明。冷战后,国家利益因素(经济、安全、战略利益等等)上升,各国纷纷采取现实主义的务实外交,不再以社会制度、意识形态划线,“没有永恒的敌人,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国家利益才是永恒的”。传统的“敌、我、友”模式已不再完全适用。国家利益经常表现在不同的方面。过去冷战时期比较突出的东西问题(政治)逐渐退居后面,而南北问题(经济、利益)则越来越明显。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中心与边缘国家的矛盾越来越突出。 由于共同的敌人的消失,以前压抑着的内部的矛盾暴露出来。例如俄罗斯与中东欧国家的矛盾,美国与欧盟、日本在经贸、技术方面的竞争与矛盾暴露出来。现实的国家利益,特别是经济利益成为各国制定对外政策的中心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