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导致欧洲数十年的“冷和平”; ●军备竞赛胜败的关键因素是经济; ●“东扩”与“维和”都存在两种前景。 到今年4月4日北约成立50周年了,对这个战后寿命最长、组织系统最庞大的军事政治组织究竟该怎样看,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出发自然会得出不同的结论,笔者在这里只谈自己的一些浅见。 思考之一:谁保卫了欧洲和平? 一谈到战后欧洲能维持数十年的和平,英美等西方国家领导人都说这是北约的“功劳”,并为之沾沾自喜。事情果真是这样吗?笔者认为,这种说法至少是片面的和不公正的。 西方人作出以上结论的前提是华约是“侵略者”,因此,没有北约的存在,西欧必遭侵略——按他们的逻辑,北约是防御性组织,华约是进攻性组织。但我们从这两个组织成立的时间看,北约在先,华约在后,没有北约就不可能出现对立面华约,是北约“引”出了华约,也就是说,是防御性组织“引”出了“进攻性组织”,这在逻辑上是讲不通的。当然,每一个组织的性质是会变化的,最终的判断还应看其行动。现在从行动看,双方不仅没有把“冷战”主动演变为“热战”,而且还设法避免演变为“热战”。当然,这里头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主要的是双方都害怕打“核大战”。所以,是“核恐怖平衡”维持了“欧洲的和平”。因此,这和平的“功劳”应归之于两个组织的并存,是北约和华约共同“创造”了欧洲数十年的和平,虽然是“冷和平”,但毕竟没有爆发热战。 思考之二:北约“赢”在哪里? 如果说北约是冷战的最后“赢家”的话,那么,北约的“赢”不是“赢”在军事上,而是“赢”在隐藏在军事背后的经济上。在军事上,正如上面所说的,是“恐怖平衡”使双方打了个“平手”。但这个“平手”的获得对北约和华约两者来说所付出的代价是不“均等”的。华约在军备竞赛中付出的“代价”远远高于北约。当时的苏联,其国民经济中的很大部分是用在这上面的,而在美国,其在国民经济中所占的份额远低于苏联。从这一角度看,由军事对抗需要而产生的军备竞赛,只是一种“表面”现象,更“实质”的东西是隐藏在其后的经济竞赛。但当苏联领导人醒悟和认识到这一“实质”时,已晚矣!北约正是“赢”在用它的军事压力,悄悄地、不放一枪一炮地压垮了苏联的经济,这才是北约“取胜”的根本途径和原因。附带说一句,当时华约之所以同北约进行“无限”的军备竞赛,是它同北约、或者说是双方彼此缺乏了解分不开的。这说明大国之间“老死不相往来”是多么的危险。 思考之三:为何转向对立组织? 华约解体后,它的成员国不但不恨过去的“敌人”,反而还“亲”他们。这些国家很快就提出了加入北约的要求。乍看起来,这确实让人费解。但若研究一下这些国家的历史,就会找出答案。 如果说,华约的最终解体根子在于经济原因,那么,原华约成员国要求加入北约的根子则是在于政治原因,至少更多地是出于政治原因。 这可拿北约东扩的由来作说明。北约的东扩思想最初是“发源”于原华约国的要求而不是北约自己首先“想”出来的。当时北约想的是怎样“制造”理由使自己在丧失敌手的情况下能“合理”地生存下来。而原华约国脱离了苏联之后,担心自己国家新获得的自主和独立会受到苏联(俄国)的压力和损害,产生了要求北约庇护的念头,这正中美国下怀,于是才有了以后美国牵头的北约东扩行动。 可以说,原华约国要求“庇护”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植根于它们国家的历史之中。这可以溯源到18世纪,直到1919年至1939年期间,即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这个地区的国家一直被视为介于俄罗斯和德国之间的“安全真空”的“中间欧洲”,结果被希特勒轻而易举地拿了去。因此历史的经验使东欧国家对“安全真空”怀有强烈的恐惧感,总想找个“靠山”。在华约中它们受控于苏联,心中有许多不满,华约一倒台便立即倒向了北约,希望在北约翼护下不但是独立的国家,而且是自主的国家。以上的历史还说明,一个国家想控制别国最终是要落空的。 思考之四:在北约“成功”的后面 冷战结束后,北约自认为最傲人的两大“功绩”是东扩和参与维和行动。但如果从长期的观点看,在这两者的背后都潜伏着“败绩”的可能性。 先说北约东扩。随着波、捷、匈三国入盟,东扩的第一批成果已到手。但北约的东扩并不就此止步,这已是既定政策,只是时间间隔的长短罢了。看来,东扩虽“壮大”了北约,但同时也“松散”了北约的组织。其主要原因是国家多、利益差异大,政策难以统一和协调,行动就会显得迟缓。特别是有关军事性的行动,内部矛盾将会更加尖锐,步调将更难一致。另外,美国的利益是全球性的,欧洲的利益主要是地区性的。美国坚持“扩大”北约是想利用其来“扩大”自己的利益。但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性,即美国是在给自己背包袱,为欧洲的联合排美制造和开辟新的阵地。正如上面所说的,要控制人家最终是要落空的。 至于维和行动,对北约同样存在着两种前景。一是北约在维和行动中能较好地执行联合国交给的任务,提高了自己在安全领域中的地位和作用;二是任务执行得不顺利,甚至卷进去成了有关冲突方面的对立面。特别是若被某一大国所利用,成了该国政策的代理执行人,甚至演变成与整个联合国对着干。那就是“失败”了。因此,北约参与维和行动,也包含着某种“冒险”。